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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卿沒吭聲,以眼神回覆:不然還有哪個傅雪辭?
外婆當即笑了,眼裡透著高興卻好像對他的到來並不意外。
「快來讓我瞧瞧。」老人家緊走到縫紉機前戴上老花鏡,和藹地拉住傅雪辭來回端詳,「好像瘦了點。」
他一副乖順模樣,「最近工作有些忙。」
蘇卿對外婆的記性感到震驚。十年前的傅雪辭什麼樣她都要記不清了,外婆居然能看出來瘦了。
她跟陳尋知嘟囔:「我感覺我外婆能去參加老年版的最強大腦。」
陳尋知沒搭這個話茬,意味深長地說:「難怪你辭職不幹了。是不是被打擊報復了?」
「你看這情況像他在打擊報復嗎?」
陳尋知大蘇卿三歲,家就在隔壁,兩人打小就認識。那年傅雪辭來,陳尋知說他是豪門少爺玩不到一塊去,一直不太熱絡。
他挑挑眉梢,昧著良心說:「像!」
蘇卿送給他一記白眼。
傅雪辭坐在紅木椅子上跟外婆聊天,四方茶几上煮沸的水頂起壺蓋咕嘟咕嘟冒著熱氣,他的視線穿透一室茶香看向對面說話的兩個人。
怕打擾這邊,他們有意放輕了聲音。他聽不清晰,只瞧得見蘇卿染笑的眉眼。
喉結微微滾動,修長手指緊握茶杯。滾燙灼燒指尖,他毫不在意。
好想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她在笑什麼。
想到胸口發悶。
日落西山,天邊的光像一片麥芽糖,與棉花糖雲朵粘成絲。外公從診所回來,留傅雪辭和陳尋知吃晚飯,一隻無辜的雞又遭了殃。
「別來添亂,你去招呼客人。」外公把蘇卿趕出廚房,準備自己大顯身手。
她走回堂屋,從盆里撈出冰鎮西瓜切好擺盤,端去前院。
陳尋知戴著圍裙和手套正在拔雞毛,四周一片狼藉,暫時無福消受可口的西瓜。蘇卿直奔另一邊。
傅雪辭坐在八角涼亭里,目光從牆邊的香樟樹收回,不偏不倚正撞上她的。
昂貴的西裝外套被隨意搭在石椅上,他穿著挺括乾淨的白襯衫。悶熱的風掃過低矮的花花草草,撩起他額前的碎發,像一團霧輕輕散開,那一雙漂亮的眉眼完全展露出來。
蘇卿停住腳步,盛著水果的托盤在恍神中好像失去重量。
十八歲的夏天她經歷了人生中最重要的高考,鬆懈下來後幾乎玩瘋。
那天她剛剛跟溫迎和陳尋知去網吧包夜結束,打了一夜遊戲,回家時人都是飄的。看見涼亭下坐著一個陌生男生時,差一點以為出現幻覺。
可是越走近那道身影越清晰。他穿著簡約的白襯衫和黑色長褲,眉眼被過長的劉海遮住,只露出下半張臉。
有人說上半張臉決定了顏值上限,而下半張臉決定了顏值下限。然而優越的鼻子和漂亮的唇形註定了這張臉只會更好看。
蘇卿摸了下自己滿是油光的臉,匆匆跑回房間去洗漱。
走進客廳,一個男人正在跟外公聊天。
男人叫傅清聿,是外面那個男生的大伯。他說侄子意外失明,可能還有點不太好給外人說的事情,總之暫時要在家裡借住一段時間。
外公喊住她給大伯添茶,又以眼神示意外面。蘇卿臉也沒洗,將茶送出去。
「請喝茶。」她將杯子放到男生面前的石桌上,大概是因為蓬頭垢面將對方對比得更加清新脫俗,竟隱約生出幾分侷促來,「呃……你要不要吃點水果?」
可是無論她說什麼,對方都不吭聲,就像沒聽見。
剛才傅伯伯說的是失明不是失聰吧?蘇卿回想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對方毫無察覺的情況下獨留她一個人尷尬,蜜蜂看不過去好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