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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陳源說,「如果一開始阿姨就知道你的事,也許她現在會比較容易接受,但像這樣突然告訴她,我們要承擔的風險是很大的。」
「陳源哥……」
陳源朝他側過身,接著說,「你去上海的這一個月里,她找過你很多次,我們除了用藥物平復她的情緒,再就是告訴她在她睡著的時候你會守在她身邊,這樣才能在她情緒發作時讓她冷靜下來。」
「你可以打給我的。」
「是可以,但我和劉老師都在儘量做到不折騰你,」陳源說,「她還是會杜撰自己的病情,她需要你父親的關注,需要我和劉老師的關注,更需要你的關注,暫且不說你帶回來的是個男人,即便是個女人,對於孟喬森綜合徵病人來說,看護人如果有了另一半,她的失落感只會成倍增長,那麼她博取關注的情緒就會越來越旺盛。」
何溪在他的話里恍惚,卻也同步意識到了被自己忽略掉的嚴重性,半晌,他才重新站直了身子,「我,我知道了,先不告訴她我跟瞿孝棠的事。」
「嗯,」陳源寬慰的握住他肩膀,「慢慢來,先讓他們相處相處,沒問題的。」
「好。」
陳源先出去了,何溪拿了水果刀給蘋果削皮,思緒萬千,果肉附在皮上,一個蘋果生被削去了一大半,他猛的扔下刀子,手撐在洗手池邊,愧疚又自責的閉上了眼,差一點,何溪想,剛剛帶著瞿孝棠進門,他差一點就告訴何瑾玉說這是我男朋友了。
端著洗好的聖女果回到何瑾玉房間,瞿孝棠正跟何瑾玉高興的擊掌,見他來,何瑾玉便道,「兒子,你看,小瞿幫我拼好了!」
何溪將水果放在床頭櫃邊,「媽,你真厲害,這麼快就弄好了。」
「哪有,是小瞿的功勞,他很聰明的,幾下子就幫我把錯的地方改過來了。」
瞿孝棠迎上何溪的視線,笑的些許諂媚,「怎麼樣,夸不誇我?」
「嗯,你也很棒,」何溪笑道,「獎勵你們吃水果好了。」說著,抓了兩顆聖女果,一左一右,餵進了兩人嘴裡。
「是一種極度需要關注的病症,」樓下院子裡,有人在打羽毛球,何瑾玉午睡後,何溪帶著瞿孝棠下來,在花壇邊坐了好一會兒才聊起了這個話題,「可能是我爸娶了我媽之後,一直忙著工作,我媽一個人照顧我,累出心病了。」
「但她看起來跟平常人沒什麼不一樣,」瞿孝棠又追述,「真的沒什麼區別。」
「我小時候,她覺得我爸不關心我,總是編造我生了各種病,要帶我求醫問藥,還弄什麼偏方自己熬給我喝,那一次差點死了,她在湯里加了老鼠藥,我爸趕到後就把我帶走了,自那以後,我媽的心結就更嚴重了。」
瞿孝棠坐近了些,換了只手拿著水瓶,而後摟住了何溪,「沒事,別想了,這個病既然是持久戰,那現在我們只需要做到照顧好她就可以了,日子還長呢嘛不是。」
「你真的不會覺得為難嗎?」何溪問。
在回答何溪的問題這件事上,瞿孝棠認真的時候總是會思忖再三,而後告訴他,「不會,」還說,「我就是覺得,幸好。」
「什麼…」
「就是你可以選擇成為任何一種樣子,幸好你選擇了長成現在的你,很對我胃口的你,」瞿孝棠用很輕鬆的語調說,「其他有什麼好為難的,我是很自私的,我覺得只要你在,別的因素一律影響不到我。」
「你這樣說,我很想給你送錦旗的,像給醫生的『妙手回春』,給你要寫什麼?『我佛慈悲』嗎?」
「這個你不能混為一談啊,」瞿孝棠正經的指正他說,「佛愛眾生,我只愛你。」
何溪聽著,便是窩心的笑了,而後將手覆蓋在他手背上,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