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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下了車，母親抱著她，給她擦手絹，笑著說：&ldo;鼻涕吐出來，不准吃進去！&rdo;

她不太會吐，只能一直吐舌頭，抽抽嗒嗒的，最後進了一間貼著大&ldo;囍&rdo;字的屋子，母親跟人說：&ldo;小妞妞鞋子乾淨的，她沒下過地。&rdo;

然後她被放了下來，小棉鞋踩在了鋥亮的瓷磚地板上，被人摟著一個個的親臉蛋，口袋裡塞滿了糖果。

沒有跟她一般個子的人，她看誰都要抬起脖子，一路走得搖搖晃晃，周圍的大人都在逗她。

&ldo;小妞妞到這邊來，你看有什麼，有咪咪蝦條！&rdo;

&ldo;小妞妞過來，親親小外婆！&rdo;

&ldo;小妞妞你看這是什麼呀，好不好玩？過來過來，表舅媽送給你！&rdo;

她拖著口水，搖搖晃晃朝那個看著模糊不清的東西走去，然後撞到了一雙腿。

&ldo;哈哈，小妞妞，這是你三哥哥，叫三哥哥！&rdo;

&ldo;小政，你燒酒買到了？&rdo;

少年的嗓子處在變聲期，說：&ldo;找了十二塊半。&rdo;

遠遠地又有人喊：&ldo;老三，過來玩撲克！&rdo;

邊上又有人遞給他一根煙，少年藏得快，說：&ldo;找死！&rdo;

&ldo;嘿嘿，又沒人看見。&rdo;

少年低頭，對上一雙圓不隆咚的大眼睛，他把人小胳膊一提，扯開她，朝打撲克的那堆人走去。

而她繼續搖搖晃晃，朝表舅媽手上那個模糊不清的東西盪去。

畫面一轉，她挽著腰，摸著自己襠|下，腦袋也快鑽進去了，逗著她的一個大姐姐問：&ldo;怎麼了？&rdo;

她說：&ldo;尿‐‐尿‐‐&rdo;

&ldo;啊‐‐小妞妞尿尿啦！&rdo;

母親眨眼飛奔過來，在她胳肢窩下一提，送她到了廁所，可惜遲了一步。

主人家接了盆熱水，給她洗了屁股，整間屋子的人都在忙，母親又提著她，對坐在沙發上的少年說：&ldo;幫忙扶一下啊。&rdo;

少年來不及開口，她的腳丫已經踩在了對方的大腿上，人差點撲下來，對方順手一扶。

母親去翻包裡帶來的褲子，她光著屁股，在人手底下吐著舌頭，少年逗她：&ldo;叫三哥哥。&rdo;

她傻裡傻氣。

少年說：&ldo;來，叫聲三哥哥，三‐‐哥‐‐哥！&rdo;

她吐泡泡：&ldo;三、姑、姑。&rdo;

少年笑著說：&ldo;再叫一聲。&rdo;

她扭了扭，手摸向口袋，少年順手一摸，摸出兩顆糖，她盯著喊&ldo;要&rdo;，少年拆開給她。

母親拿來了褲子，少年把她提起來，幫著穿內褲，再把她放倒來穿棉毛褲，再穿上襪子和棉褲，還有那雙鴨子圖案的紅棉鞋。

而她一直舔著手裡抓著的糖，兩腿一直蹬著不肯配合。

＊＊

車子輕晃了下，周焱睜開眼。

李政看了她一眼，說：&ldo;剛過了個水坑，吵醒你了？&rdo;

&ldo;沒。&rdo;周焱問，&ldo;幾點了？&rdo;

&ldo;八點多，你才睡了一會兒。&rdo;

周焱說：&ldo;我剛做了個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