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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了車才發現自己就站在弄堂口,那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多的時候,折騰了一上午,當他從吹著冷氣的車上下來,站在陽光底下,居然有一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他關上車門後,那輛車呼呼的就開走了,車走之後,他迎著陽光站著,良久後才往小巷子裡走,走了幾步,又記起來什麼,回頭進了弄堂口處的生鮮超市,買了一堆水果回來。
其中最多的是草莓和荔枝,他挑了兩塑膠袋,一路提著往巷子最末尾的小院兒里走。
每次穿行過長長的巷子,霍連山都覺得自己像是在別人的人生里走了一回,他一眼掃過去,能從稚嫩小童看到拄著拐杖的老婦,一直走到最後,就會看見一片成片的大麗花。
霍連山對這些花花草草之類的東西不太喜歡,特別是一片紅艷艷的,讓霍連山覺得刺眼,但溫離喜歡,一天三遍的拾掇,那朵花多了個花骨朵溫離都清清楚楚,以至於這片花被溫離侍弄的越發艷了,一眼掃過去,又嬌又潤。
霍連山蹙眉掃了幾眼,興許是看習慣了的原因,竟然覺得這紅的都怪好看的,乾脆摘下了一朵自己覺得最好看的,別在了草莓袋子上,然後一路進了小院兒里。
六月盛夏,蔣洛嫌熱,就把屋子裡的窗戶和門都打開了,一陣陣風從門內穿到堂前,溫離在廚房做芒果沙冰吃,蔣洛躺在電視櫃前的瓷磚上,平躺著,兩條腿大大的敞開,蹬在電視柜上玩遊戲。
沒看見楚青雀。
聽見有人進來蔣洛也沒回頭,他正玩兒到關鍵時刻,誰都不理,倒是溫離捧著玻璃碗出來,碗裡還裝著碎沙冰,見是霍連山,就沖霍連山一笑,輕聲念:「山哥。」
霍連山繃了一路的弦就這麼松下來了。
他每次出現在聚光燈下、所有人眼前,卷在那些亂事裡的時候,都覺得自己像是飄在半空中的風箏,腳落不到實處,只有回來了,看見他們兩個,才會覺得人落下來了,霍連山才是霍連山。
「嗯。」放下手裡的水果,霍連山看向偏臥,溫離把手裡的玻璃碗遞過去,笑著說:「青雀喜歡吃。」
霍連山單手就接過,然後進了偏臥。
他推開偏臥的門的時候,楚青雀正趴在床上看他的報考書,聽見動靜的時候還以為是蔣洛進來了,所以沒太在意的瞥了一眼,正瞥見霍連山一隻稜角分明的手骨。
楚青雀「蹭」的一下就爬起來了。
奈何他兩隻胳膊在床上杵得太久,已經有些麻了,爬起來的時候還使不上力,用膝蓋撐了一下才撐起來。
他才撐起身,霍連山已經坐過來了,就坐在床沿上,往膝蓋上一拍。
楚青雀就像是沒長骨頭似得靠了過去,先是側躺在霍連山腿上,覺得不舒服,又平躺過來,眨著眼看霍連山的下巴。
霍連山這幾天比之前更清瘦了些,下巴上的弧線也更銳利,楚青雀才剛躺下,霍連山就挖了一口冰沙,遞到他嘴裡。
盛夏午後,芒果冰沙,風從窗外一吹進來,吹得人渾身都舒坦。
楚青雀才哼哼了一聲,就聽霍連山問他:「在看什麼?」
「學校。」楚青雀的手拍著自己的小肚皮,一邊拍一邊說:「我還沒想好報考那裡。」
「a市吧。」霍連山報出個地方:「離b市近,也發達。」
a市和b市相鄰,是全國經濟發展最好的兩個地方,楚青雀原先也比較中意這裡,只是沒挑好學校。
好像看那個都可以,但又覺得那個都不太合適,報醫學院就要去當醫生了,他怕血,膽子又小,幹不了那種著急上火救人的事兒,報傳媒吧,可能要去當主持人,他嘴皮子也不利索,說兩句話就不好意思了,報警校吧,他這麼點小身板兒怕是遭不住。
挑來挑去,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