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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珩的手臂勾住胥錦肩膀，許是醉了，放鬆下來的身子靠過去，腰身柔軟，胥錦扶住他，不由得心猿意馬。

裴珩湊到他耳邊，低低笑著道：&ldo;若傷心落淚，本王會心疼的，最好是喜極而泣，到時候真有淚化明珠，一定要贈與我，不許給外人。&rdo;

&ldo;喜極而泣?&rdo;胥錦哭笑不得，將他穩穩拉到懷裡靠著，&ldo;你有過喜極而泣麼?&rdo;

當然沒有。裴珩也沒有哭過，老王爺去世時，先帝駕崩時，他也都沒有哭過，哀莫大於心死，他哭不出來。

裴珩的眼裡霧蒙蒙的，只笑不說話。

夜風卷著花香和木頭燃燒的氣息拂過，酒罈空了一壇又一壇，柔章帝姬和蘭雅的臉龐發紅，在冉冉升起的篝火邊拉著手隨熱鬧的歌聲樂聲起舞，燕雲侯和呂厄薩依舊在推杯換盞。

一切聲響仿佛突然遠去，有人吹起羌笛，悠悠穿過夜空，穿過起伏如浪的烏珠穆沁草原，那聲音渾厚悲涼，帶著一絲雋永之意。

篝火周圍歡快的樂聲掩蓋下，依稀可聞歌聲伴著羌笛傳來‐‐

&ldo;守我山河，

漉水湯湯……&rdo;

裴珩蒙著醉意的眼睛驀地睜大了些，燕雲侯和呂厄薩也聽見了這歌聲，不遠處的軍營今晚也得了赦令，在喝酒，將軍和士兵們不由隨之低唱。

&ldo;同袍還復幾，

深閨猶遠望……&rdo;

時光仿佛倏然倒流，清雅俊美的年輕帝王在御榻金幔下躺著，臨終緊緊握住裴珩的手，口中不甚清晰地斷續哼起幾個音調，聲音暗啞。

大監和宮人斂首在旁不敢出聲，不知先帝想要說什麼，可裴珩、呂厄薩他們，立即就聽出那是甚麼曲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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