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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她睡得太沉了,大哥哥不忍叫醒她,直接將她抱上馬車啟程了?可若是啟程了,為何馬車前後都沒瞧見護衛?
無數疑問湧上心頭,她放下窗簾,深吸一口氣,抬手掀開了車簾——
馬車前坐著兩人,一個車把式,一個是小丫頭紗君,而在馬車前另有一人騎著馬,看背影是沈元韶。
見到他們,雲黛緊繃的心稍稍放鬆,但還是困惑不已。
「紗君。」她輕聲喚了句,或是剛醒來,嗓音透著些沙啞。
紗君聽到這喚聲,連忙扭過頭,見到雲黛醒了,眸子亮了亮,「姑娘您醒了!是不是渴了,還是餓了,奴婢給你拿吃的。」
這與尋常並無二樣的神態語氣讓雲黛更是發懵,兩道纖細的秀眉微微蹙起,她輕聲道,「先不忙著拿吃的。我怎麼在馬車上?世子爺呢?這是出發去長安麼?」
紗君怔了怔,睜著清澈的眼眸道,「姑娘是睡糊塗了麼,這是去烏孫的方向呀。世子爺倒是一早往長安去了,哦對了,也是他將您抱上馬車的,他還吩咐奴婢路上好好照顧您……」
「他去長安,我們去烏孫?」
「是啊。」紗君點點頭,見雲黛雙眼迷茫的模樣,不禁放輕了嗓音,「姑娘您難道不知道麼?」
她怎麼會知道?他壓根就沒與她說過!
雲黛捏著車簾的手指微微收緊,隱隱約約也明白了過來,怪不得昨夜床帷間他那樣的反常,原來他早就有打算,撂下她,獨自前去長安。
再看紗君一派天真的模樣,估計她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視線緩緩向前,落在那修長挺括的湖藍色背影上,雲黛心頭沉重,那哥哥呢?哥哥知道嗎?
她揚聲喚著沈元韶。
沈元韶回首,見她醒了,且心事重重的模樣,薄唇緊緊地抿成一條線,調轉馬頭騎到馬車邊上。
雲黛望向他,眸子黑白分明,「哥哥,我有事要問你。」
沈元韶知道這事是瞞不住的,波瀾不驚的嗯了聲,將馬系在車後。
他彎腰鑽進馬車時,雲黛正掀起鎏金青銅香爐蓋,另一隻手捻起一小撮灰燼,湊到鼻尖下細細聞了聞,
她纖濃的羽睫微不可查的輕顫兩下,失了血色的唇邊揚起一抹嘲諷的笑,「還下了迷香,怪不得我睡得這樣沉。」
「雲黛,你別怪謝恆之。」
沈元韶靠著車門坐下,見她情緒低落,出聲解釋,「他此去長安,前途未卜,何苦連累你一起吃苦受罪。」
「哥哥都知道了?」
「嗯,他昨日便與我說了來龍去脈,並拜託我將你平安帶回烏孫。」
見她面有慍色,沈元韶絲毫不為之所動,態度很是堅決,「你別這樣瞧我,便是你怨我也罷,作為你的兄長,我定是將你的性命安危放在頭一等。私自領兵是他的罪過,一人做事一人當,該是個什麼結果也是他受著,至於你……你就算跟上去也沒用!難不成你還能與大淵國法抗衡?」
話是實話,可實話往往刺耳。雲黛被刺得語塞,半晌才駁道,「可他是為了救我才私自領兵,是我害得他觸犯國法,怎麼能讓他一個人去領罪受罰,我卻置身事外呢?」
「救你,是他的選擇。獨自領罪,也是他的選擇。」沈元韶冷靜地看向雲黛,「我知道你擔心他,可擔心沒甚作用。你安心待在烏孫,平安無事,才是給他最好的安慰。」
放在雙膝的拳頭緊緊地握起,雲黛低著頭,心頭情緒驚濤駭浪般翻湧著,有被拋下被欺騙的憤怒,有擔憂,有思念,有怨懟,有恐懼……種種這般,複雜難辨,叫她肩膀都跟著發顫。
沈元韶知道她這會兒沒法接受,也沒再說話。
直到馬車又往前駛出一長段距離,她那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