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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黛手持狼毫寫遺書,朝許意晴輕笑了下,「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我已經想好了。他既能為我不顧生死,我亦然如此。」
許意晴氣急敗壞跺著腳,「你糊塗!」
雲黛望著她,半晌,輕聲道,「若你以後遇到真心所愛之人,你或許能明白我了。當然,你可不要像我這般婚事多舛,意晴,我希望你平安順遂,和你的心上人無憂無慮,白頭偕老。」
許意晴怔了一怔,眸中浮現一絲迷茫。
真心所愛之人?
可從小几個哥哥都跟她說,夫妻本為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母親也教導她,得不到未來夫君的心也不要緊,自己把日子過好過順當最重要,若過不下去,直接和離回娘家來,絕不會讓她受委屈。
為了一個男人付出生命?這怎麼可能呢!
她實在難以想像自己會為一個男人不惜生命的場景,這簡直太離譜了,絕不會發生她的身上!
許意晴面色頹然地坐在一旁,靜靜發著呆。
不知多久,雲黛將寫好的書信遞給她,唇邊扯出一抹苦笑,「沒想到陛下這般心急取我性命,我都沒法和家裡人好好告個別。還勞煩你將這封信帶去如意客棧,轉交給我兄長沈元韶……」
她絮絮與許意晴交代著遺言。
許意晴聽著聽著就盈滿了淚水,尤其當新帝和捧著毒酒的太監一前一後過來時,一句「昏君」卡在嗓子眼險些脫口而出。
她是真的想罵自己這個當了皇帝就翻臉不認人的表兄啊!
果真最是無情帝王家!她今日算是開了眼!
紅袍宦官捧著黃花梨木的托盤,走到雲黛面前,「孝義郡主,您請吧。」
雲黛伸手接過那那青瓷酒杯,低頭看了眼那澄澈的酒水,又望向施施然落座的新帝,「陛下,臣女還有個不情之請。」
新帝清清冷冷看她一眼,「說。」
「臨死前,臣女想見謝伯縉一面。」
「……」
見新帝沉默,許意晴再看不下去,忙道,「陛下,她都舍了一條命了,讓他們見上一面,也不算太過分吧!」
新帝慢悠悠乜向許意晴,見她那一臉嫉惡如仇,快要按捺不住的跳腳模樣,壓了壓眉,淡聲道,「也罷,朕也不是什麼惡人。」
「毒酒下肚,半個時辰後毒發。朕就允你見他一面,不過得喝了毒酒,才能進刑部大門,你可願意。」
「願意。」雲黛應下。
「你倒是乾脆。」新帝若有若無笑了下,朝那紅袍太監揮了下手,「下去安排吧。」
出了紫宸宮,雲黛便與許意晴分開。
她被蒙了眼睛,上了一頂軟轎,軟轎晃晃悠悠,眼前模模糊糊,什麼都瞧不見時,只能聽聲辨位。
周遭喧鬧時,她知道她出了皇宮,可這喧鬧沒持續多久,又安靜下來,她想或許是到了刑部。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轎子總算停了下來,轎簾一掀開,一陣潮濕難聞的氣味撲鼻而來。
「孝義郡主,到了。」太監提醒道,「您可以摘下綢布了。」
雲黛忙拉下深色綢布,眼前是陰暗潮濕的牢獄,光線灰暗,寒氣逼人,透著壓抑而可怖的死寂。
與她想像中的牢獄差不多,卻沒有她想像中的鬼哭狼嚎,而是安靜的過分。
「我大哥哥就在這裡面麼?」她出聲問。
「是。」太監見她要走,攔了下,「孝義郡主,陛下吩咐了,喝過這酒,您才能進去。」
那壺毒酒就帶了一路,此刻又捧到了她跟前,像是生怕她反悔般。
纖細的手指捏起那沁涼的酒杯,她側眸看向那黑洞洞的長廊,一顆心沉甸甸地往下墜。
喝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