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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叔南已是十六歲的翩翩少年郎,在郡學讀了三年書,書卷氣沒沾染多少,卻對刑獄斷案格外熱衷,還將大理寺卿為人生奮鬥目標,放言要「掃除天下冤屈,還百姓真相大白」。對此,晉國公夫婦都隨他去,能折騰出名堂自然更好,折騰不出,在肅州當個富貴閒人也成。
「三哥哥萬福。」雲黛說著就要從榻上起身。
「客氣什麼,你坐著。」謝叔南揮了揮手,很是隨性,「你們方才說什麼呢,聊得那麼開心,我在門口就聽到你們的笑聲。」
雲黛面上一紅,自是難以啟齒,又趕緊朝喬玉珠使了個眼色,讓她千萬別提。
玉珠會意,再加上她本來就習慣跟謝叔南對著來,便抬起下巴道,「我們姑娘家的閨房話作何要告訴你?」
丫鬟趕緊搬了張椅子,謝叔南自顧自坐下,一臉嫌棄的上下掃過喬玉珠,「姑娘家?認識這麼多年,我第一次知道你是個姑娘吶!」
玉珠臉色漲紅,「謝南瓜,你找抽!」
謝叔南翹起二郎腿,接過丫鬟奉上的香茶,謔笑道,「誒誒誒,你這都定了親的人,以後別老是喊打喊殺了,要是讓那小白臉知道你這麼兇悍,怕是一出了孝期,轉臉就去你家退婚嘍。」
玉珠去年及笄後,孫氏便給她說了門親事,洛陽白家的嫡系,累世官宦的書香門第,家主現任洛陽刺史,說的是他家的三兒子白思齊,前年秋闈中了解元,前途不可限量。
原本兩家約好了今年六月的婚期,哪知那白家老太爺一場風寒要了性命,白三郎作為嫡孫要守孝,這婚期也往後推遲了三年。
玉珠雖然高興能再在父母身邊陪伴三年,但現下聽到謝叔南拿著話刺她,心頭很是不快,怒瞪著謝叔南,「你要不會說話,就把嘴巴縫起來!我不介意送你一籮筐針線!」
眼見氣氛又變得劍拔弩張,雲黛連忙按住玉珠的手臂,目光在倆人之間流轉幾番後,柔聲勸道,「玉珠姐姐,三哥哥,你們別一見面就吵了。而且……」
她故作苦惱道,「我這套茶具可是新得的,汝窯燒的珍品,你們要是給我砸了,我可要哭給你們看了。」
喬玉珠又是好笑又是好氣,瞪了雲黛一眼,「你這小氣鬼,砸了我再賠你一套唄。」
「好男不跟女斗,我聽雲妹妹的,不跟你計較。」謝叔南聳聳肩膀,又端起香茶喝了一大口,贊了句好茶,朝雲黛笑道,「我今兒個過來,是有個好消息要與你說。」
雲黛纖細的小手把玩著腰間別著的蘭色如意絲絛,好奇地望向斜對面的少年,一雙水眸輕輕眨了眨,「什麼好消息?」
謝叔南看著臨窗斜坐的雲黛,目光落在她那因著與玉珠嬉鬧而透著淡淡緋色的白嫩臉頰,再對上她那雙水汪汪的漆黑眸子,胸口霍然劇烈地跳動了兩下。
他趕緊收回視線,低下頭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水,穩了穩情緒,才抬起頭說道,「剛收到的信,再過三月大哥就回來了!」
第21章 入v四更
謝伯縉要回來了。
一開始從謝叔南嘴裡聽到這消息, 雲黛還半信半疑,畢竟她這位三哥哥說的話,十句里有五句是假的。但晚間和眾人一道在歸德院用膳, 見著喬氏那由內至外透出的愉悅以及嘴角掩飾不住的笑意,雲黛便能確定這消息是真的了。
她粗粗算了下,再過三個月, 那便是初夏,鳥語花香, 百花齊放, 不是很冷也不會很熱, 最是適宜不過的季節。這個時節, 總不會再有什麼暴雪冰雹了吧?
羊角宮燈透出的暖色柔光灑在黃花梨嵌螺鈿牙石長桌上, 晚膳是五道葷菜五道素菜,另外還有一道赤棗烏雞湯, 一例冰糖百合馬蹄羹,及七八碟紅油醬菜及酒水漿飲。
「二郎, 三郎,雲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