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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女人抱著我手臂的手頓失依靠,無力地滑落,她已經沒有任何理由糾纏我了。
&ldo;&l;‐‐騙人。&r;
&ldo;女人只說了這句話。我不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即使現在,仍然不知道。因為她應該可以立刻領悟到我所言不假。她緩緩轉身,握著欄杆,甚至沒有確認我到底叫什麼名字。那是我最後一次看到她的臉。我之前就預料到女人會這麼做,我一動也不動,眼睜睜地看著她跨過欄杆,讓身體隨著重力墜落。
&ldo;就這樣,我殺了她……&rdo;
當自己的聲音停止的那一剎那,我才發現自己把腦海中宛如沸騰般不停冒泡的話都直接說出了口。眼前的聽眾仿佛沙地吸收了水分,靜靜地傾聽著,完全沒有插嘴發問。但是,坐在那裡的是名叫法月的人,他是活人,不是已經不在人世的你。我在心中建立出來的鏡像變得支離破碎,我和他之間完全沒有任何隔閡,我不得不承認,我是我,你是你。你絕對聽不到我的聲音,但我終於從你、你的你、你的你的你、你的你的你的你……如此沒有界限的第二人稱中獲得解放,我終於從漫長而空洞的夢境中清醒,終於找回了像岩石般堅硬、像石頭般冰冷、像沙子般粗糙的現實感。
法月緩緩調整姿勢,再度拿起日記本向我確認:
&ldo;這裡和這裡有撞擊的痕跡,當葛見百合子從通道上跳下去時,也帶著這本日記嗎?&rdo;
&ldo;對,我發現後,立刻下去撿回來。我走到山腳下,越過禁止入內的圍籬,當時她已經氣絕身亡了。但是,我這麼做並不是為了湮滅證據。那是我只看了一半的日記,也是我女朋友留下的唯一遺物,最重要的是,我想了解她,想了解清原奈津美,當她假冒別人的名字和我見面時,心裡到底在想什麼。我認為我有權利把這本日記帶回家仔細看。&rdo;
&ldo;的確如此,&rdo;法月表示同意,&ldo;這也是奈津美的期望,雖然日記沒有以她原先想的方式送到你手上,但最終日記還是交給了你。雖然說起來有點諷刺,但在這件事上,你必須感謝葛見百合子。&rdo;
&ldo;我就在這個房間裡,熬夜把日記從第一頁看到最後一頁,也深刻地了解她的感受。我後悔不已,痛恨自己為什麼沒有察覺這一點?我後悔不已,也氣憤不已。不是因為她對我說謊,而是對造成了這一切的自己無法原諒‐‐&rdo;
我說不出話。明明有很多話要說,卻無法解釋清楚。我試圖把內心的想法告訴別人,就像努力打開糾結在一起的線團,卻怎麼也打不開一般,最後只能用這麼平凡無奇、這麼口拙的方式表達。這樣的我太悲慘,讓我無地自容。法月隨手翻著日記,用淡然的語氣說:
&ldo;當我們得知二宮良明早在六年前去世時,忍不住懷疑這本日記里有一大半是奈津美的幻想,甚至覺得她寫的都是完全不存在的幻影。沒想到奈津美提到有關男朋友的部分都是事實‐‐除了你的名字以外。&rdo;
&ldo;她直到最後都深信我就是二宮良明。我從頭到尾都騙了她,包括我的謊言在內,全都是如她所寫的。&rdo;
&ldo;可不可以請你談談你哥哥的情況?&rdo;
法月催促道,我點點頭,但再度開口需要一點時間。此時,施萊格爾未完成的小說《盧辛德》(cde)的副標題&ldo;笨人的告白&rdo;突然掠過腦海。法月很有耐心地默默注視著我。
&ldo;‐‐良明和我是雙胞胎,而且是長相一模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