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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趙夫人這些話,祝南星也大概摸清了她對張玉蝶和寧財沉的態度,所以她坦白地將自己和圓圓在霓裳閣看到的事和她本來想要寫信告知張玉蝶的事全盤托出。
「這個雜碎!」
趙氏咬牙切齒,憤怒使她一直保持冷靜嚴肅的面具裂開。
「所以他們絕對不能結婚啊!這樣會毀了玉蝶小姐一輩子的!」祝南星說道。
誰知聽到這話,趙氏的眼神黯淡了下去:「我也不想啊,玉蝶她為了和那個混蛋在一起,真的絕食了三天,直接餓暈過去了,要不是玉娥,就是她的妹妹,放心不下去看望她,事情就真的無法挽回了。我不知道那個寧財沉給玉蝶灌了什麼迷魂湯,她現在完全聽不下去我說的話。」
又像是突然想起什麼,認真地對她說:「希望你不要誤會我,我自始至終都沒有想過找你攤子的麻煩。上一次也是因為擔心麻辣燙不健康,對她身體不好,所以有些急切,說話不好聽。上次上吊後,她就一直在養身子,好不容易好些了又偷跑出去喝個爛醉回來,我實在是放心不下。」
看到趙氏愁眉不展的樣子,她不由感慨:「眾人都說您苛待大小姐,事實上卻完全相反,您真的很關心她,也很愛她。」
趙氏搖了搖頭:「什麼愛不愛的,只不過是我的責任罷了。」
「那要不要稍微喝點酒?」祝南星建議道,「我陪您一起喝點兒。」
趙氏推脫:「我都這麼大年紀了,還喝什麼酒啊。」
她笑著倒了一杯黃酒,畢恭畢敬地遞給婦人:「您的年紀可不大。沒準兒在另一個時空里,像您這樣年紀的女性,生活才剛剛開始呢。我的酒便宜,味道也一般,您別介意。」
說著話,她把圓圓叫到一邊,跟她說了幾句悄悄話,圓圓點點頭離開了。她回到趙氏身邊告訴她自己先讓妹妹回去休息了。
趙氏嘴角微微勾起,聞了聞杯中的酒,感嘆自己已經好久好久沒有喝過酒了。
「別看我現在這樣不近人情,很難接觸的樣子,我年輕的時候也是個豪爽灑脫的人。」
一杯酒下肚,她好像陷入了年輕時的回憶,「那個時候,我會爬樹掏鳥窩,會和男孩子打架,認定一件事就不撞南牆不回頭。這一點玉蝶像我。」
祝南星一邊附和一邊給她添酒。
「但是時間真的會改變一個人,我現在想想當時的自己也會覺得不可理喻。」
她用筷子夾起碟子裡的一塊麻辣燙的土豆當下酒菜,放入嘴裡品味,土豆軟糯,一入口就化掉了,只能回味到麻醬濃厚的芝麻香和紅油的辛辣香氣,「怪不得你們年輕人都流行吃這個,確實別有一番滋味。」
「您認識張員外的原配妻子嗎?」祝南星小心地問道。
「不認識。我認識安之,就是張尚書的時候,王氏已經去世一年多了。我知道我比安之小太多了,許多人對我們之間的關係有太多懷疑,但我是真的愛他。」趙氏抿了一小口酒,「直到現在我也沒有後悔嫁給他。」
或許太久沒喝酒,她感覺自己有些上頭。又或許在這樣安靜的地方,只有一位尊重她且十分值得信賴的傾聽者,她有太多的話想要說出來。
她回憶起自己與安之的初遇,回憶起自己對他的窮追不捨,回憶起那年她嫁入張家,玉蝶才不過三歲,但對母親已經有了記憶,因此對她的到來十分抗拒。
玉蝶小小一隻,還不到安之膝蓋,躲在他身後,黑曜石般是大眼睛含著霧氣,防備地看著她。
她記著許多個夜晚,玉蝶想念娘親,捂著被子抽泣,她都會悄悄來到她的身邊,輕輕拍著她的後背,溫聲細語告訴她:娘親就在身邊。
玉蝶睡著後無意識的抓住她的手指,讓她感到無比溫暖與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