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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雲桑沒有在這笑聲中聽見慣有的嘲諷,卻也沒有感受到愉悅或是其他情緒。裴孤錦似乎只是笑了一聲。可宋雲桑知道,他不是口是心非的嘴硬。他是真不需要。
宋雲桑不明白。她鬆手繞至裴孤錦身前:「為什麼?」
她打量裴孤錦,卻沒法看透他的表情。裴孤錦極黑的眸子平靜望著她:「沒有為什麼。我要做什麼,我心裡怎麼想,都是我的事。你不必問原因,也不必回報。你只需要知道,我會竭盡全力救你爹爹,往後放寬心等著便行。」
宋雲桑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麼。裴孤錦似乎什麼也沒回答她,卻又的確給了她想要的所有東西。她其實應該滿意,見好就收到此為止。畢竟她糾纏他,也就是為了這個目的。現下她甚至不用付出自己,這實在是極好的事情。
可沒來由的,宋雲桑又覺得不該如此。裴孤錦退後了一步,宋雲桑這才開口道:「可是、大人難道不想要我嫁給你嗎?」
裴孤錦聲音壓抑:「我不想要你嫁我。」
宋雲桑張了張嘴:「我……我不相信。」
裴孤錦眼底鋪著層層疊疊、宋雲桑看不懂的情緒:「我不想要你嫁我,我想要你愛我。你若不能愛我,便不要再來打擾我。」
宋雲桑離開裴孤錦房中時,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她不知道到底該驚訝裴孤錦真不想娶她,還是該驚訝裴孤錦和她說「愛」。男女之間,難道不是條件合適,便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婚過日子嗎?她都願意嫁給他,願意與他相依相守了,往後時光漫長,愛難道不是水到渠成的事?
宋雲桑思來想去,覺得還是裴孤錦的自尊心在作祟。畢竟情愛一詞,通常是與翻雲覆雨一起的。裴孤錦定是因為無法人道,怕成婚後她對他不滿,這才對「愛」的要求這般高。
宋雲桑有些悶悶。她原以為得知裴孤錦還喜歡她後,事情就變得簡單了。他幫忙救爹爹,她嫁給他,他們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皆大歡喜。可裴孤錦實在太驕傲太彆扭了,竟然寧願單方面付出不要她回報,也不願讓她得知他的秘密。
他說不愛他便不要打攪他時,看上去還挺受傷。這讓宋雲桑覺得,再似這些日一般步步緊逼,實在有點殘忍。更何況,他答應了救爹爹,她似乎也沒了再緊逼的必要……
宋雲桑犯愁嘆了口氣,有些不知所措了。入夜,她帶著思慮睡下,卻不知道她院外,裴孤錦還隱在樹叢之中,安靜看著她的窗。
裴孤錦也不料今日,自己竟會說出這種矯情的話。明明前世總將「愛」「恨」掛在嘴邊的人,是宋雲桑。宋侯爺死後,她拿證據逼問他,讓他給個說法。他給不了,宋雲桑便哭著說她沒法再愛他,沒法再信他。她要和離,而他不肯放手,拿宋雲衡威脅她,逼她留在他身旁。爭端越來越多,偶爾糾纏的夜晚,宋雲桑會崩潰打他罵他,說她恨他……
他從來沒有提過這些事,可他想,他是記懷的。四年後,他被下了昭獄,答應了尹思覺自盡,卻要求與宋雲桑再見最後一面。那夜他換了乾淨衣裳,遮住了一身潰爛的血肉,貪戀看著坐在對面的宋雲桑。
這是他擱在心尖上的姑娘,是他求而不得、就算被傷也不肯放手的人。可他還是要放手了。她依舊年輕嬌艷,和重傷的他仿佛是兩個世界。裴孤錦一方面慶幸宋雲桑這五年一直不肯懷孕,他們沒有孩子,不至於拖累了她再嫁,另一方面又覺得嫉妒如利齒啃噬他的心:這樣美好的她,他卻再無法擁有了。
裴孤錦的手在衣袖遮掩下,將掌心掐出了血。可他依舊笑得漫不經心,輕描淡寫道:「這次我算是栽了,就不知道判決出來,是砍頭還是腰斬。」
宋雲桑垂著頭,臉卻是白了。裴孤錦覺得自己嚇著她了,又彌補道:「不過你放心,你和宋雲衡不會有事。二殿下答應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