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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是和蓉姐一塊兒來縣城賣筍脯的。&rdo;花小麥心裡亂成一團麻，喘了口氣，語無倫次道，&ldo;我們在天勝街前頭的市集分開，我留了一些筍脯給她，讓她在那裡邊賣邊等著我，若是累了，就去城外的茶寮坐著歇息，我自會去尋她。可是……可是剛才我從這裡離開，立刻去了市集，沒瞧見她的人影，我再去城外茶檔，仍然尋不到她！下這麼大的雨，她身子弱，萬一淋濕了，肯定會生病的！&rdo;

孟郁槐沉吟片刻：&ldo;你確定，兩處地方她都不在？&rdo;

&ldo;我確定！&rdo;花小麥使勁點頭，急得眼淚都下來了，&ldo;我就是怕路上跟她錯過，來來回回跑了兩遍呢，怎麼辦呀！&rdo;

&ldo;你不要慌，這樣吧，我隨你再出去找找。&rdo;孟郁槐儘量放緩聲調，以一種安撫的口吻道，又回了回頭，&ldo;大忠，你替我取兩套蓑衣出來。&rdo;

第二十三話 跑斷了腿

大雨滂沱，將芙澤縣城的大街小巷每一塊石板路都沖刷了一遍，熱鬧的市集倏然一空，擺攤的商人們忙忙地推著車往家疾奔，雙腳在地上濺起無數水花。雨勢太大，不少店鋪也將門板闔上了，以免雨水滲進屋子裡。

聽說與孟郁槐同村的一個姑娘不見了，柯震武很上心，立即便打發了幾個夥計幫著出來一塊兒找，花小麥手忙腳亂地套上蓑衣，跟著孟郁槐再次跑出連順鏢局的大門。

天色黑得嚇人，墨荼荼的，幾乎一個行人也看不見。花小麥看著空蕩蕩的街，心中像擂鼓一樣跳個不停。

好端端的一個大活人，怎麼可能說不見就不見了？

&ldo;我讓他們幾個去了南邊和東邊，你和我先去北邊看看。&rdo;孟郁槐回過頭吩咐了一句，再顧不得多說什麼，逕自抬腳大踏步朝前走去。花小麥趕緊跟上，一溜小跑追在他身後，一步也不敢拉下。

芙澤縣城說大不大，但光靠著一雙腳，想要尋遍每一處角落，還是頗需要花些力氣。孟郁槐一路疾行，領著花小麥在北邊的各個街道巷弄兜了個圈，花了一個多時辰，問了不少還開著門的店鋪，卻始終沒有一丁點關蓉的消息。兩人失望之餘更是片刻不敢耽擱，掉頭又去了城西。

花小麥已經有點走不動了，只能勉力強撐著，身上那件過大的蓑衣不見得嚴絲合縫，冰涼的雨水順著脖子直往裡灌，渾身都跟掉進冰窟窿里一樣，冷得實在有點受不了。見孟郁槐腳下仍是一點也不見放慢，她便咬了咬牙跑上去，在他身後小聲道：&ldo;孟家大哥，咱們不能沒頭蒼蠅似的亂撞吧，你跟蓉姐認識的時間比較長，你知不知道她在縣城是否有什麼親戚，或者平常喜歡去哪？&rdo;

&ldo;我不大清楚。&rdo;孟郁槐茫然地搖了搖頭，順手拉住一個挑著擔正快步跑過的老頭，&ldo;老伯，請問你有沒有見過一個年輕姑娘，身量挺高，瘦瘦弱弱的，相貌……&rdo;

&ldo;沒有沒有，你趕緊撒手！&rdo;老頭不耐煩地回了一句，撇開他的手，瞬間跑得無影無蹤。

孟郁槐心中也是發急，回身看了花小麥一眼，眉頭就又皺了起來。

她撐著膝蓋彎腰呼哧呼哧喘氣，鞋子完全是淹在水裡的，褲腳也濕透了，緊緊黏在小腿上。

他趕緊收回目光，這才想起之前她已經在市集和城外茶寮之間跑了兩個來回，忽然就覺得有點心軟。

&ldo;你過來。&rdo;他走過去將花小麥拉到一處窄窄的房檐下站好，&ldo;你在這裡等一會兒，我去附近看看，我沒回來之前不許離開，聽明白了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