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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陳凌嫿帶去改了名字,從薄臣野變成陳嘉硯,他做陳嘉硯的那些年,窮苦卻自由。
生活困苦,可卻自由,沒人在意他的言行舉止。
以前跟陳凌嫿住在哪個破舊的樓房裡,鄰居奶奶看陳凌嫿常常不在,還讓他到家裡吃飯。
他不去,奶奶把飯送來。
又或者送點水果。
他也在那一年遇見了楚梨。
小姑娘像一束光,透過他沉悶漆黑的生活照進來,把他拉進充滿陽光的聖地。
人們都對他真心,真心的好,又或者真心的討厭。
後來一切被打破,他又被接回薄家。
薄家還是那個薄家,富麗堂皇,人人都充斥著一種清高與蔑視。
他們看他的眼神是蔑視的。
對他的和善是虛偽的。
正當二十多歲的年紀,他在這些年裡野蠻的生長,堅實的靈魂卻突然被人打碎了重新組裝。
「跟陳凌嫿的那幾年忘乾淨,你不姓陳,你是我薄仲一的兒子。」
「我把你救回來,我給你正義和公道,不是為了讓你說你不姓薄的渾話!」
「沒有我,現在坐牢的就是你!我他媽給了你未來,別像你媽一樣不知好歹!」
短短這幾年,是薄臣野所有記憶中最狼狽的幾年。
薄仲一是瘋子,白馥玉是虛偽的毒婦。
他每每想到這些,那種巨大的憤怒和痛苦怎麼都控制不住。
「你總要告訴我這些的。」
楚梨沉默了好一會,她一點都不知道薄臣野到底怎麼回事,她想去問周丞,周丞卻閉口不提,她也問不出來。
楚梨這會才明白,她這段日子總是覺得不真實——
是因為他回來了,卻又不像他。
他們之間像是隔著一條遙遠的河,那條河寬敞到無法丈量,河水湍急,他在對岸,她跨不過去。
這是他們之間的距離。
薄臣野目光低下來,他緩緩鬆了掐著她腰的那隻手,「我讓周丞送你回去。」
「真的不告訴我嗎?」
楚梨沒放棄,她分明看到了他眼眶紅了一下,他鬆開她,轉過身去的時候,又讓楚梨以為那是一種錯覺。
「一會下雨,車上有傘。」
薄臣野沒回她,他低頭翻看桌上的文件。
楚梨站在他的桌前,她唇動了動,然後慢慢地走到了他的旁邊。
她伸出手,握住了薄臣野正拿著文件的手。
她把文件抽出來,手握著他的。
「你不是說做好你的薄太太麼?外人不該管的事情我不管,」楚梨說,「你的事情我要管,你不是外人。」
她的聲音很輕,眼神也是平靜的,一張巴掌大的小臉發白,身子骨又細弱,但是說出來這句話,卻堅定又勇敢。
薄臣野抬起眸看她,她是安靜的,溫和的。
身上有一點雨後被淋濕的花香味道。
今天陰雲遍布,天光從一朵雲里破開落下,那點光正好落在落地窗前,一點光斑映在她的手上。
她那樣緊緊地握著他的手。
明明沒怎麼用力,卻讓他覺得心口發緊。
薄臣野向來堅硬冷漠的心好像有了些縫隙。
楚梨沒逼著他立刻說,是秘書進來送文件,跟他說半小時後有會議。
她自覺走了,薄臣野什麼都沒說,楚梨有些無力。
還是周丞把她送回劇組。
路上周丞一言不發,楚梨越呆越悶得慌。
「他今天早上到底怎麼了?」楚梨還是忍不住問,「周丞,別再跟我說你不方便講。」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