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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梨捂著嘴不敢哭出聲。
手機振動起來,她以為是薄臣野發來的信息,她不敢去看。
手機屏幕又亮起來,是周丞發來的簡訊。
周丞只發來一個短小的代碼。
陶靜姍跟楚良翰在外面吵了起來,但大多都是楚良翰在勸著,陶靜姍發了火。
「砰」一聲巨響,不知道外面撞翻了什麼,下一秒,楚梨房間的門被推開。
陶靜姍把一個大盒子摔在她床上,她抓出一些紙扔在楚梨臉上。
無數個藥盒也滾出來。
「楚梨,你給我好好看看,這些年醫生給你開了多少藥?你吃過幾次?你抑鬱的時候媽媽心都快痛死了,」陶靜姍的聲音都發抖,「你以為只有你痛苦嗎?媽媽不痛苦嗎?!」
他走的那三年。
楚梨以為都是自己那被媒體曲解的證詞傷害了他,傷害了他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對人的信任。
陶靜姍怕楚梨受刺激,請了假在家看著楚梨。
寸步不離的。
楚梨的手機也被沒收,家門都出不去。
她看見過幾次陶靜姍去扔垃圾,將陳嘉硯所有的東西打包,丟出去。
他東西好少,在她家住了那幾年,除了他的課本,竟然只有一些換洗的衣服。
陶靜姍請假請了一個月。
這一個月,楚梨哭過也鬧過,但陶靜姍由著她哭鬧。
哭累了,陶靜姍帶她去見謝俊瑜。
陶靜姍和楚良翰都是學醫的,起初他們以為女兒不可能得抑鬱症,這種病對他們來說,「很簡單、只是不開心而已」。
直到有天陶靜姍起夜時發現——
凌晨三點,楚梨沒睡,她趴在床上失聲痛哭,陶靜姍守在門外,看著楚梨哭了一整夜,早上七點,她又像沒事一樣,冷淡的起床,去上學。
陶靜姍以為只不過是一段不好的回憶。
也直到那天楚梨的導師給她打電話,說建議楚梨休學一年。
「她的狀態很差,抑鬱很嚴重,上個星期我們學校辦了運動會,她在寢室吃了藥,被同學送去醫院了。」
這麼大的事,陶靜姍為什麼不知道?
因為楚梨壓根不想讓她知道,她只在那天寫了一篇簡短地備忘錄。
——陳嘉硯,對不起。
年少時,珍貴的並不是某個人,而是那個人在恰好的時間出現,留下一段最彌足珍貴的回憶。
她曾經那麼慶幸,自己讓他重新相信有「希望」會出現,可最後,打破的希望的那人,又偏偏是她。
這三年楚梨過的很難,陶靜姍和楚良翰看在眼裡,他們再三的確保楚梨不會傷害自己。
「小梨,爸媽就你這一個女兒,」那年在醫院裡,陶靜姍也紅著眼說,「你要是死了,媽媽也死了算了。」
後來陶靜姍沒再關著她,聽從了謝俊瑜的建議——
「別讓她太繃著,讓她跟自己同齡的朋友多接觸,你們越盯著,越容易出事。」
楚梨回了學校,她那時狀態很糟糕,可誰都不敢提,只當她什麼都沒發生過。
她是真真切切地徹夜難眠,總在半夜時驚醒,上課時也會突如其來地無聲落淚。
她總做一個夢。
夢裡他身上還有血,問她,是不是你做的?
跟她說,我只是想保護你。
醒來後,她去打他的電話,是空號,他沒什麼朋友,連個可以聯繫的人都沒有。
陳嘉硯這個名字消失了三年,這個名字是她心底最深的痛。
她正常嗎?正常。她可以去上課,可以與同學說話,可以認真完成作業。
可她眼睛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