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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所以,美人的屬性其實是鬼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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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後來他略大一些,周末常常去離家很遠的文化館學畫畫,外公在家教他國畫,但身體越發不好,講一點內容,就要休息很久再繼續,他有個相熟的退休老師,研究油畫的,國畫也不錯,閒來無事,在文化館裡開了個培訓班,教孩子畫畫。他就同人家聯繫,老同事倒也熱心,很多年的交情,就定了下來,周末兩個半天,讓喬抑聲呆在館裡跟他學畫。
喬抑聲更喜歡中國山水畫,常常坐在家裡的小桌上,不聲不響,一畫就是一個上午,小小年紀定力特別好,很難被外界干擾動容。
文化館裡的孩子他幾乎不認識,來自這個城市的各個角落,大部分時間孩子們都在安心學畫,不像在學校,大家早已經知根知底,總能發現有人在他背後指指點點,甚至指桑罵槐言辭侮辱。
畫室在三樓,老先生講課很慢,不僅講繪畫技巧,有時候高興了,畫界名人們的奇聞異事也要拿出來說一說。喬抑聲聽得很認真,經常拿了小本子出來記一記,畫到周圍人都走光了才回家。
老先生看他勤懇,又同他外公是故交,很喜歡他,指導的時候也更細緻一些。
有時候會讓他到樓上去取些畫具帶回家用,都是外面難買到的好東西。
有一回經過四樓,天已經差不多黑了,人也都散了,他把畫稿送上去,看看時間,怕外公久等著急,剛打算下樓,聽到一陣器樂聲,斷斷續續隱隱約約,他卻忍不住循著聲音追過去。
尋到走廊的盡頭,室內燈亮著,朱紅色的大門也敞開,他猶豫了一下,站在門口朝里看,琴房裡只有一個小孩,坐在鋼琴後頭,臉被遮住,從他這個方向望過去,只能看到琴鍵依次淪陷,又迅速恢復。
他在門口站了不知多久,直到那孩子一曲結束,倏地合上琴蓋,手撐在上面微微喘息,他才驚覺,轉身離開。
後來很多回,他常常經過這裡,下意識朝門內看過去,他覺得那些從這間房裡流淌出去的曲子很好聽,他第一回見識到鋼琴,渾厚清亮的聲音也足夠震撼,還有那個認真練琴,偶爾也會合起琴蓋偷偷趴在上面小睡片刻的孩子,都讓他流連。
那天下午,他從樓上拿了畫具,走到四樓走廊邊上,還沒站定,就看到學校隔壁班一個愛鬧事的大個頭,這幾周剛來文化館,學的書法,隔著幾米的距離定定看著他,眼神不善。
那種神情他已經領略過太多,只得捧好手上的畫具,轉身打算離開。
大個頭卻快他一步,繞到他面前,攔住了:
&ldo;誒,你等等,這是要上哪去呢,走得這麼急。真是好學生,周末還來陶冶情操學畫畫啊。&rdo;
喬抑聲不理他,他又道:
&ldo;這不是館裡的東西嗎,好啊,被我逮著了吧,把東西偷回家,省那點兒錢,雜種都這麼手賤嗎?你這樣的人,怎麼周一還能在升旗儀式上露臉呢,成績好算啥,你就是個雜種,純種的中國人都不是,也配去當小旗手?&rdo;
&ldo;啪&rdo;地一聲,喬抑聲手裡的畫具被搶過來摔的粉碎,手臂也被他尖銳的指甲劃到,破了個大口子,大個子左一句&ldo;雜種&rdo;,右一句&ldo;野貨&rdo;,沒完沒了。
突然琴房裡爆發出&ldo;砰&rdo;的一聲,萬馬齊喑一般,震了一震,是琴鍵被大面積用力按壓產生的,接著就是琴蓋瞬間被猛地合上,腳步聲靠近,一張孩子的臉漸漸露出來:
&ldo;什麼事?&rdo;
大個子不說話了,他認得這孩子,家裡似乎條件特別好,每回上下課都有司機開車接送,也不怎麼和周圍人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