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啤酒,錫紙包,末端還露出一捆竹籤,空氣里瀰漫著孜然香氣。
是串兒!
余暘幾乎從床上彈起,「夜宵嗎。」
『呲嗒』一聲,鄭棲拉開易拉罐,回過頭:「要不要嘗嘗?」
要要要!余暘在心中默念。
深夜擼串簡直是犯罪,但這件事有了鄭棲作伴,好像變得順其自然,到最後倆人碰杯,冰啤酒入喉,二氧化碳氣體刺激口腔,咽下去,滿滿的小麥香氣。肉串油光飽滿,上面還灑了蔥花,看樣子才烤出來,咬一口,外焦內嫩,孜然放得很足,微辣,簡直不要太享受。
電視機播放著不知名的連續劇,女的罵男的不回家,男的講自己賺錢好累,孩子聽見爭吵,翹著藕粉色的小腿哭鬧起來。大人心煩,孩子一哭更是惱火,夫妻倆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吵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是電視劇,余暘覺得這幅場景熟悉又陌生。他和鄭棲也會吵架,比如今天,但他倆吵架不像電視裡的主人翁,惱歸惱,鄭棲關鍵時候情緒很平穩,又帶點天然懵——一副不是吧的表情,反正他倆吵不起來,就算吵了,鄭棲也會想辦法修修補補,跟修他那輛機車似的,很有耐心。
「乾杯。」鄭棲抬起手腕,見余暘嘴角粘了孜然,幫他擦了一下。
余暘揮開他的手,心思全在羊肉串上,看來真的有點餓。每次余暘在他身邊食慾超棒,鄭棲都覺得很滿足,有種憑本事餵飽余暘的感覺。蒜蓉茄子也備受余暘喜歡,余暘吃東西很講究,茄子烤熟以後很容易掛出茄肉,余暘會從茄子頂端開始,完整地撕扯一長條茄肉,筷子到底末端的時候,握住筷子轉動,一團茄肉就這樣捲起來。
這還不夠,他要蘸好多蒜蓉和辣椒醬,塞到嘴裡,腮幫子鼓鼓的,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他真應該去拍廣告,老闆肯定要賺發了,鄭棲悄悄地想。
那天晚上,倆人臨近三點才睡覺,房間內的白玉蘭香薰像從新疆來的,聞起來怪怪的。
臨時返程計劃被打亂,余暘索性多請一天假,隔天一大早,陪鄭棲一起去醫院看看大厲。大厲性格爽朗,腿雖然打著石膏,絲毫不影響他的心情,甚至安慰易倩:「我好著呢。」
一聽這話,易倩真想拍他,手真正落下時又很輕,帶著含蓄又顫抖的心疼,雙手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好像只有這樣才能體會到真實。異地戀很難,大厲捨不得挪開視線,輕輕撥弄易倩耳旁的碎發,「倩倩,你好像瘦了。」
「是嗎。」易倩長舒一口氣,「瘦點好。」
大厲凝視著她的臉龐,「換口紅了?」
「嗯……」易倩早上補塗的,大厲很喜歡她塗口紅,說她塗口紅的樣子像一枚艷陽,生機勃勃,她哽咽了一下,將臉龐湊近些,眼裡晃著淚光:「我好看嗎。」
大厲說:「好看,倩倩最好看了。」
易倩擁住他,臉頰貼在他心口,什麼責備之語都說不口了。
余暘在一旁瞧得眼眶溫熱,鄭棲攬住他的肩膀,還輕輕笑了笑,好像在安慰余暘: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十點多的時候,醫生過來查房,說到大厲的身體情況,至少得休息三個月,以後儘可能避免摔傷。余暘悄聲問鄭棲:「以後大厲還能比賽嗎。」
鄭棲眉眼沉沉,「易倩肯定不會答應。」
「也是——」余暘坐在走廊排椅里,偏頭看向不遠處,一個十幾歲的男孩正拄著拐杖,他看起來真的好健康,不知道怎麼摔到腿,他媽媽跟在後面囑咐。現在想想,一切東西在健康面前都顯得微不足道。
良久,鄭棲碰了碰余暘的手背:「要是有一天我摔了——」余暘立刻阻止他往下說:「你不會。」我會支持你比賽,給你挑最好的裝備,確保萬無一失,你肯定不會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