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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定。」在虛脫昏厥之前,她輕聲如是說。
而遠居天庭紫微宮的天帝,卻聽千鶴啼鳴,不由停下了正在批註奏疏的御筆。
再抬眸望向窗外,只見漫天彩雲飄曳,流霞遍照,久不見情緒波動的面容,終是散開一抹淺而又淺的笑意。
半年之後,一道天帝法旨,轟動六界。
其實這兩千年來,白惜月同天庭的聯繫一直未曾斷過,畢竟,每隔五百年就要上凌霄殿,向天帝述職。其間屢屢拔擢,起初眾臣還頗有微詞,但提拔的次數雖多,到底都是些虛名,遂慢慢也習慣了。
可如今竟一舉賜封公主位,這大大挑動了,一眾神族隱忍許久的神經。
「陛下,白惜月到底是青丘的人,如何能擔當天界的公主呢?」有仙家出列。
「當年還是少主的當今狐帝,親自上天刑台領人,都沒能帶走仙子。這兩千年來,白惜月更是未曾踏入青丘半步,而是矜矜業業,恪盡職守,為我煌煌天庭培養了無數的人才」寂遙以手支頰,神情閒散,「本座不明,這究竟有何不可?」
「誠然,惜月仙子的確能力非凡,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望陛下慎重啊。」仙家深深一躬身,大有你不收回成命,我就不起來的架勢。
天帝卻是笑了:「仙家提醒的好,這恰恰正是,本座看中仙子的一點。作為神族和道仙結合的後代,更能兼顧兩方的權益,確保天界能夠均衡發展。」
此言一出,教人半天接不上話來,原本想表達的意思,是青丘同天界到底是獨立的兩界,不可混為一談。可天帝故作不懂,將問題拔高至神族與道仙的層面,教人難以反駁。
其實,為了控制道仙,長久以來,都是神族女嫁道人天帝為天后,誕下的後代,則繼任為天帝。可是一連十任天帝,要不清心寡欲不曾立後,要不倒台太快還來不及立後。等到寂遙這一任,眼見就要迎娶滄雲兮為後,滄雲仙子卻在封后當日莫名失蹤
如今神族與道仙結合的後代,身份地位能登大雅之堂的,就只有白惜月一人。
然而,現在再逼修無情道的天帝迎娶天后,已然不可能了。時至今刻,每一行每一止,天帝都計算的分毫不差,只等著眾人往這圈套里跳。
寂遙似笑非笑地覷著滿殿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一眾仙家,坐看他們究竟還有何說辭。
一陣竊竊討論之後,眾臣終是俯首尊禮,齊聲道:「臣等——謹遵法旨!」
將觀雲殿交接給景瀾之前,金碧輝煌的雲輦已然在殿外等候多時,兩列禮官並排而立,足足有百人。
車檐下懸有一塊祥雲玉璧,天庭任職逾兩千年的白惜月自是知道,這祥雲圖案,是當年昊天帝定下的,天宮專用的圖樣。
她飛升上仙,修為更加精深,根本無需雲輦代步,但誠如天帝所言,昊天玉皇定下的規矩,總有他的道理。
在景瀾以及一眾島民的殷切矚目之下,白惜月躬身進入了車輦之中,只聽排首的緇衣天官高聲唱禮:「起——駕!」
車輦啟動多少會有些顛簸,仙子的心中,卻是毫無波瀾,沉穩至極。
她早已不是當年初上天庭的小女娃,看見一道彩虹都是新奇的,碧青紗簾輕盈飄動,她卻再沒了,探出一看的衝動。
猶記第一次乘雲輦上天宮時,不過撩開紗簾探身一觀,便被一條黑龍甩尾所激起的雲塵迷了眼睛
如今,百名禮官為她開道,想來,再也不會為雲塵傷眼了。
遐思間,巍峨南天門已聳立眼前,只聽天官再唱禮:「落——輦。」
此言畢,彼聲起,南天門外的廣場上早立滿了烏泱泱的人群,眾人萬口一詞:「臣等——恭迎公主金駕!」
在禮官的攙扶之下,白惜月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