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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挺會選地兒委屈的,我記得娘親講過,這白色的虞美人啊,意為『安慰』」說著,白惜月就近摘下一枝皎白的虞美人,笑著遞到孟懷枝的眼前,「就送你啦!」
沒想她會有此舉動,小男娃怔愣了片刻,方才伸手小心接過。
純白的花朵好似飄落心頭的初雪,將過往三季的興衰枯榮一一覆蓋,再翻不了身,再傷不了人。
花火盛大,孟懷枝終是一展笑顏,眼睛黑黑亮亮,將漫天焰光都悉數揉了進去。
得見此狀,白惜月終是舒了口氣,捏了捏男娃軟嫩的雙頰,佯怒道:「你真是神尊的兒子嗎?這麼愛哭愛哭鬼!」
天啊,今天是什麼日子啊?月兒姐姐不僅送他花,還摸他臉了這天上不停怦然而綻的哪是煙火,這分明是他滿心底里,一路開至荼蘼的繁花。
「嘿嘿嘿」他竟傻傻地笑出了聲。
算了,真是個傻子白惜月撇嘴,搖了搖頭,繼而抬眼去看那連天匝地絢爛繽紛的,幾要將黑夜燃成白晝的煙火。
「月兒姐姐,那露姨有告訴過你粉色的虞美人是什麼寓意嗎?」
「粉色啊」白惜月收回目光,轉而落向眼前搖擺的各色花兒,想了想才說:「代表順從和極大的奢侈。」
「那我送你!」
一枝招搖的粉色花朵映入眼帘,四片纖薄的花瓣兒在微風中輕輕顫抖著,仿佛下一刻,便要乘風而去,去往某個不可名狀的遠方。
「嘖,你也不傻嘛還知道回禮的」她欣然接過,笑眼如星,「謝啦!」
在孟懷枝迄今為止,還甚為淺薄的記憶中,白惜月對他笑的次數,可謂屈指可數。他只覺得她這一笑啊,連如浪翻湧的虞美人花海都黯然失色,連絢麗斑斕的漫天煙火都悄然沉默
直至多年以後,他終是確認了那粉色虞美人的花語——
你是世間最大的奢侈,我只能順從。
沉默間,一發著淡白螢光的紫色蝴蝶,翩躚而來,悠悠停落於白惜月拈花的指尖。她不禁心頭一喜,看來,那名喚季臨風的仙君果真是沒騙她不強求,反而求得。
睇著指上的靈蝶出神,無端念起那一襲白衣一雙紫瞳,溫潤如玉的仙君
季臨風,還會再見嗎?
眼見兩個小孩並肩坐在搖曳的花叢中,這莫名溫情的場景,倒使得孟闕回想起了一些過往。猶記當年,他和袖兒在臨別之前,也是這樣肩並著肩,坐在紅得直要漫上天際的彼岸花海之中。
那時他想,他絕無可能再活著回來了,是以,親自畫了一幅扇面,扇面上大片留白,只描了一簇清新淡雅的蘭芝草。在如火如荼的彼岸花海里,他將摺扇交於她,說這是予她腹中小龍的禮物
一晃,六百年過去了,懷枝如今也有三百歲了一切的一切,是這般真實又是那般飄渺虛無,如烈火真金,又似夢幻泡影,時常讓他頓生恍惚之感。
「月兒,小龍,」孟闕收回遐思,笑著行至他們身後,語氣親和地說,「已經很晚了,我們該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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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求不得,待他好
白惜月率先站起身來,說道:「那義父再見啦,我隨白宣哥哥他們回去」
「不必了,我已讓他們一家先走了,」孟闕頓了頓,繼而說道,「剛巧,我要同你父神說些事情,我送你回青丘山月居。」
「父君,我們要去青丘?」孟懷枝頗感驚喜地起身問道。
「是的。」孟闕微笑頷首。
「去山月居,看露姨和鈺叔叔??」小娃娃繼續確認。
眼見自家兒子滿眼是光,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