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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艇不算很大，要裝下這些過分活躍的新生兒有點困難。不過即使這樣，也沒有新生兒願意靠近阿黛爾，仿佛她身上帶著什麼瘟疫或者黑死病的病毒似的，全都對她避之不及。只有在她經過以後，瑞秋才朝她有些記恨地露出牙齒發出嘶嘶聲，然後迅速轉頭假裝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好像生怕阿黛爾會突然回頭一樣。

阿黛爾一點也不介意自己的不合群，坐在船尾的欄杆邊上，將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團，下巴墊在還沒擦乾淨血液的手臂上，眼神空洞無比。

引擎攪動起鮮紅的海水，讓空氣里那種甜膩膩的香味越發濃烈起來。它闖開面前的大片浮屍碎塊，一路朝前高歌而去。

……

吸血鬼絕對是一種和人類比起來，從生理到心理再到內里都完全不一樣的物種，毒液似乎將他們作為人類的一切特性都抹去，只留下一個過分完美堅硬的人類軀殼和凝固的意識。

這是自從那場婚禮後，都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凱薩琳才重獲身體支配權，然後痛定思痛得出的黃金結論。她覺得如果自己將來無聊的時候，突發奇想打算寫一本《吸血鬼常識百科全書》，這段話一定要作為人類和吸血鬼的核心區別的必考內容。

能夠重新以清醒的狀態看到沃特拉的冬日微陽感覺真的很好，甚至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在此之前，凱薩琳無數次以為自己會被凱厄斯弄死，他那種幾乎不會消退的熱情真的很嚇人，凱薩琳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只能像個布娃娃一樣被他隨心所欲地搓來揉去，直到他滿意為止。

她不記得和凱厄斯糾纏了幾天，只有一種很模糊的印象提醒著她曾經看過不止一次日落。這種嚴重違反人類生理條件極限的事實讓凱薩琳有點惡寒，如果每次都是這種被推到死亡邊緣，極致歡愉到幾乎快喪失自身意識還以天為計量單位的體驗，那真的讓人相當不寒而慄。

尤其是在看到原本精緻典雅的房間被弄得跟車禍現場一樣以後，凱薩琳的這種不祥預感就更明顯了。不過她也算切身體會到了以前一直不明白的一個疑問‐‐為什麼吸血鬼這種根本不用睡覺的生物，房間裡竟然會有床。

穿好衣服以後，凱薩琳用水擦了擦臉走出去。鏡子裡的自己有了一些明顯的變化，比如眼睛顏色。在褪去了所有的殘留人類血液以後，凱薩琳的眼睛變成了和卡萊爾他們那樣柔軟的金黃，宣告著她可以徹底和隱形眼鏡以及墨鏡說再見。

這個發現讓她很安慰，畢竟她是個這麼怕麻煩的人，即使變成吸血鬼有用不完的精力，她依舊怕麻煩。

房間裡已經被收拾得差不多了，除了牆上的裂痕稍微要麻煩點以外，其他的簡直跟一開始一模一樣。

果然相比起凱厄斯可以很好心情地披著一件藏藍色外套就坐在陽台沙發上看著什麼東西，凱薩琳對於這種竟然是別的吸血鬼來收拾戰場的事情，尷尬到無以復加。

察覺到凱薩琳已經收拾整齊地走出來，凱厄斯微微偏頭，臉龐在淺淡的陽光下微微折射出鑽石那樣的光芒，聲音溫柔美好到讓人光是聽著就像落進一團羽毛里一樣：&ldo;早上好，沃爾圖里夫人。&rdo;

凱薩琳的腳步微微停了一下，不自覺地伸手勾了勾劉海，然後笑容控制不住地綻開在嘴角：&ldo;早上好，沃爾圖里先生。&rdo;

&ldo;但願這場婚禮和新婚體驗能讓你滿意。&rdo;他說完，優雅地起身飄到凱薩琳面前，失去支撐的藍色外套順著肩線滑落，掉在柔軟的地毯上。凱薩琳仰頭迎接他落下來的輕吻，&ldo;是，很滿意。&rdo;

說完，她又忍不住別開頭，伸手捂著眼睛笑個不停。凱厄斯也不介意，轉而吻著她的嘴角，然後嘆了口氣：&ldo;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