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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了,四周都是楚歌,熙熙攘攘的都是离别,有的人还会山水有相逢,又有多少人正值此生的永远不见?
月明荞麦花如雪(35)
明明接过冰淇淋杯,看着四色球,恬美地吃起来,仿佛他抛弃她的这一刻,请她吃个四色球冰淇淋,是太浪漫的结尾了。雷灏看着明明,叫了一声:“明明!”看她无动于衷吃冰淇淋的样子。他面上木木怔怔的,然而,心如刀绞,五内俱碎。
机场内正回荡着一个柔和的女声,通知登机的航班正是他要走的班次。明明眼睛瞅着削平了的冰淇淋球,霍地站起身,和雷灏一起走到安检。他嘴巴里喃喃地对她说着什么,然而,她并没有看,夹着冰淇淋勺子的手,向他的万语千言挥了一挥。面上依然带着祥和微笑。不知道是怎么活着从机场回来的,明明似乎一路都很平静,回家后,踢掉高跟鞋,淋浴洗澡,头发还滴水,倒头就睡。
很长的日子,她都是懵懂的,不敢想却明白都是真的,她失去了雷灏,这么些年,天南地北,他占据了她一整场青春…就这么结束了。他抛弃了她,将她一个人,留在这个不靠谱的城市里,从此,生死沉浮,他都不管她死活了。然而,这就是个结果。无论如何,是个收尾……。她心里的痛苦,做梦般的懵懂之中,还是有一种清觉、凛冽的快意。
周末的时候,明明独自去香港。盛夏明亮的阳光照着色彩鲜艳,风格迤逦的老房子,窄窄的清洁的街,绿树浓密,大红花在风里招摇,窄长的电车经过那些高楼峡谷间,迤逦的街面,穿过车流马路,随时地,摇铃停站,走在它自己的时间里,无关这城市的车行道是否堵得水泄不通。它兀自地叮叮当当的一路经过。金粉沉沉的天光下,繁密的繁体字商牌,明明嗅得见,空气里,那些往昔的时光,繁密的故事。她在城市里漫无目的地走着,油麻地,中环,遇见一间小小的电影院,便买票进去看电影。冷调的电影院,冷门的艺术片、纪录片、一部一部地看下去,在奇异的城市的芯子里,孤独一个人,不倦地吃着爆米花。从洞穴里钻出来,漫天的夜色,星光,灯火,一幢幢绿色的,蓝色的楼宇,璀璨灯火。明明顺着弯弯曲曲的街道,找到地铁口,乘地铁回罗湖关。车窗闪过依稀的灯光,黝黝的山影,是陌生的都市,往和返,两头都是认生的,她呢,也唯有她自己。
她还照常工作着,上班,下班,赶稿,那些浮华的内容空洞的派对,她也按部就班地前去参加,采访,在人堆里,笑容可掬地喝个半醉。即便是一支洗发水的发布会,她也会勤勤恳恳地去参加,刮台风也阻挡不了她。她也常常打电话回家,心里要回家看看妈妈,然而,山长水阔地,想到要订机票,要赶路,要坐汽车,坐船,赶路,她又觉得索然。她不得不回家,是接到一通午后的电话,话筒那端,明明家的邻居婶娘,呜呜哇啦地,在那端乱喊:“明明!你妈妈扫地时突然跌倒了,一直都没醒过来,你快回来!”她对着话筒,没有任何意识地,本能地就哇哇哭起来。趴在办公桌上,魂飞魄散地痛哭了二十分钟,意识才渐渐聚拢来,想到要去告假,去订机票,回家收拾行装,到银行取钱。去往机场的路上,打不到出租车,她托着皮箱站在路边,坚持地举着右手招车,满面都是泪水,一个人的娘性命垂危,就要死了,这路上的红灯依然这么多,车流这么长,飞机起飞时间拖延一二小时,不过一声柔美的播音员抱歉了事。一个人在这世界上的悲欢离合,生离死别,原来,这么的弱小……上了飞机关掉手机,明明恍惚间竟然睡着了一小会儿,她看见妈妈瘦瘦的背影,落座在缝纫机前,哒哒地踩着缝纫机盘的声音,她心里一喜,冲口要叫她,却睁开了眼睛。
到家的时候,妈妈已经走了,她没有等到明明,也省却了母女分手时,她对她的万般舍不得,不放心。橱柜里排着一筒碗,盒里的调羹,都是明明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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