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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滋滋道,「浴佛禮還未開始,不如你和我一道,先過去見見我的阿父阿母?郎君人品風采,我阿父一定十分喜歡你;郎君助我良多,我阿母一定會重金酬謝你的。」
那少年聞言,臉色一變,忽地將衣袖從他手中褪出,冷聲諷道,「助你是我本心,非為賞識財帛。」
「郎君,你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令宣見他不高興了,忙搖頭解釋道。
那少年卻絲毫不想與他和解,「既已尋到你家帳幔,自去即可。」
言罷,他轉身即走,一抹白色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轉角的人群中。
這人的性子,好像建康外的石頭城,又倔又硬!
令宣朝他的背影吐了吐舌頭,轉身便往自家的帳幔而去。
帳幔雖已支起,內中坐人卻是稀稀拉拉。那守帳的兩名僕役甫一見他,便是又驚又喜,「縣主,你可平安回來了!」
原來這做男裝小童打扮的,不僅是位小娘子,更是位王室的縣主!
另一名僕役詫異地向她身後望去,道,「縣主怎麼是孤身一人,雲娘她們呢?」
令宣甜甜一笑,避開了追問,這回她沒有刻意壓低聲線,「阿父阿母呢?」
「郎君和郡主都還在後院的客房歇息,等一會兒典禮時分才能過來哎,縣主,你又要去哪兒?!」
令宣揮了揮手,聲隨人走,遠遠傳來,「我去後院尋他們!」
這個建初寺,她簡直再熟悉不過了。
阿父出身不凡,兼之聲名在外,生平最喜結交朋友,這建初寺里的竺和尚便是他的一位老友。一年到頭,他們兩人總是要論幾回禪,談幾回玄,弈幾回棋的。而她是阿父唯一的孩子,自然也常隨阿父,一道來這寺中。
竺和尚知道阿父體弱喜靜,便給他們專門安排了一處挨近竹林的幽靜客院,因此每次來,他們家都會安置在那同一處。
剛繞到後院,令宣放眼一瞧,便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兩人才剛分開,她便在後院又見到他了。
建初寺很大,不熟悉的人頭一回來,往往會走錯路。那少年想要祭祀亡父,那麼要去的地方,勢必就是前院偏殿的佛牌祭拜之所;而後院因著安靜,多是世家大族、達官貴人休息的地方。
令宣剛想喊那少年,為他指路,再一想起方才臨別時他硬邦邦的態度,她便不滿地嘟起了唇。她這邊還在猶豫,卻見那少年向著一名比丘打聽了什麼,隨後,他竟一逕往西側的一趟廂房而去。
那少年步伐堅定,十分果決,令宣心中不由生疑。
她與那少年雖只萍水相逢,但她只道他脾氣不好,心腸不壞,卻不想此人竟是別有所圖——想來,他之前所謂的祭父之言,都不過是為了掩蓋目的,欺騙自己的謊言。
思及此,她有些難過地垂下了眼睛,而後,她捏了捏小拳頭,又遠遠地跟在那少年的背後,悄悄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那少年一路走到一間最偏的廂房前,他先是在外頭默默站定,聽了聽裡面的聲響。
隨即飛起一腳,踹開了房門。
這一下,他足使了十成的力氣,那兩扇房門先是重重地彈開,接著又「砰」地在他身後合上。
只在那一剎那,跟在後面的令宣就看到了房樑上懸掛得白幡,以及正中央高案上擺著的香爐和靈位。
難道,他竟真的是來祭父的?!令宣心生困惑,忙匆匆趕到了那房門外。
門,並未完全合上,那進去的人也沒有想過要費心關門。
令宣忙趴著門縫向里看去,只見屋中陰暗沉鬱,四面窗紗皆落,只高台上點了許多蜜蠟,用以照明。
在那少年對面,有三人從地上站起。
那三人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