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頁(第1/2 页)
南柳笑吟吟塞給他一盞燈:「給你,有沒有什麼願望,寫下來,待會兒親手將它送出去。」
燈中央有張空白紙,拾京緊緊握著燈柄,盯著那長空白的紙看了很久。
這盞燈的暖光映在南柳的臉龐,匯著月光,盡在她眼中化作了笑。
拾京抬頭看她,終於,把那份撒在心間的溫柔月光輕語出來。
「南柳,你美的像詩。」
南柳先是一愣,隨後笑的比煙花還要絢爛。
「拾京,你再說一遍。」
拾京似是不好意思,卻依然認真:「你美的像詩,像溪水……」
南柳暢快地笑了。
她抓著燈柄的另一端,感受到了微微顫抖的祈願燈。
暖光在顫。
南柳牽著燈另一端的拾京,引他到營帳來。
拾京停在營帳外,不吭不響的看著她,一動不動,南柳拽了拽,沒拽動。
南柳噗哧一聲就笑了出來。
「沒有別人。」南柳掀開帘子讓他看了一眼,營帳里的確一個人都沒有。
「也沒有別的事。」南柳笑道,「你來看,我給你準備的衣服,去換上衣服,我們一起到碧湖去。」
她瞧見拾京的眉頭微微蹙了起來。
南柳在他搖頭之前,說道:「你現在的衣服,只要到了碧湖,大家都知道你是蒼族人。知道的人多了,你偷偷跑出來跟我過祈願節的事就瞞不住了。去吧,換上吧。」
拾京猶自思索片刻,沉默著把燈遞給南柳,進了營帳。
南柳在門口捂著嘴無聲偷笑。
「你慢慢換,不著急。」她說道,「還有,你臉上的那些驅邪符能不能洗掉?榻邊的水是乾淨的,你稍微洗一下,等你回去再畫一個。不然今晚人多,大家肯定會盯著你的臉看。」
不一會兒,南柳就聽到營帳里傳來水聲。
南柳撩簾朝營帳里看去,見他已經換好了衣服,煙綠色的春衫輕紗罩淡的跟雲似的,更顯的他發尾的那朵小白花乾淨可愛。
南柳問道:「一直想問,你發尾的小白花是長在藤蔓上的嗎?」
拾京抬起臉,慢吞吞抹了把水,點了點頭。
「你們蒼族用這個纏發?」
「……只有我。」拾京說道,「他們有彩帶和銀鏈。」
南柳半是安慰半是夸地說:「適合你,很別致。」
他洗乾淨了臉,只留眼底的兩抹褪了色的紅。
南柳驚奇道:「原來你們臉上畫的紅色洗不掉?」
拾京點了點頭:「時間久了會慢慢褪掉,每年祭典要再塗一次。」
「為什麼要塗這個?」
「邪魔會通過眼睛迷惑人心,鳳花的染汁能鎖住眼睛通往心的門。所以我們在眼底塗上鳳花的染汁,就不會被迷惑心智了。」
南柳:「原來如此,有意思。」
南柳帶著拾京到碧湖去,走到路上,南柳退後兩步,歪頭打量著拾京,拾京駐足回頭,疑惑地看著她。
身上如春草般溫柔的顏色,襯得他眼底的那抹紅仿佛燒了起來。
「你穿上正常衣服,感覺……」南柳想起一首詩,脫口就道,「山青花欲燃。」
拾京問她:「什麼意思?」
「本是寫景的,看到你就想起這詩了……你就像這詩人寫的春景,好看。」
拾京未說話,他又看了眼祈願燈中央空白的紙,暖光映在眼眸深處,照亮了深藏其中的一絲悲傷。
她能說出心中所想,找到合適的詩詞,像阿爸一樣說出口。
但他不會。
她剛剛很美,可自己卻形容不出她剛剛在自己心中有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