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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亭柔看著桌上的白玉如意,「為何?」
「我緊張,我怕掌握不好分寸,碰到你臉。」
晏亭柔「噗嗤」一聲,被他逗笑了,她捂著嘴又不敢大笑,就想起出嫁前秀姐姐找的家中媽媽教習她大婚的各種禮儀,才意識到自己方才叫錯了,低著頭,眼波流轉的偷看了一眼趙拾雨,「官人。」
「娘子……」趙拾雨坐在床前,將她頭上鳳冠細細解下,兩人並坐在床前,忽就不知說什麼了。
「你……」
兩人同時出聲。
晏亭柔羞的雙頰緋紅,「拾哥哥,不……官人,你說。」
趙拾雨笑了笑,拉過她的手,「你喜歡怎麼稱呼都行,我覺得拾哥哥也好聽的很。」
晏亭柔輕緩的頷頭,拘著自己,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趙拾雨看著她這樣乖巧,心神早已蕩漾,他垂眸伸手去解她霞帔上的千絲結、廣袖的長褙、繡了鴛鴦的腰帶、交領的上襦、千褶的灑金大裙。
她猶記得禮儀之中,有說要去解他綠拋紐,為他寬衣。就笨拙的伸手去松他綠拋紐和繁冗的深衣……
待兩人只余最裡間的小衣,晏亭柔能感覺自己背脊在顫抖,見他慢慢朝著自己靠近,不禁閉上了眼睛。
過了一會兒,聽見趙拾雨輕聲問,「冷不冷?」她不好意思的睜開眼睛,點點頭。
「那……那我抱著你……」他伸手將無暇白壁攬入懷中,尋到胭脂豆蔻,輕舔入喉,那吻帶著熱烈和盛意,終將他多年的念想和心尖尖上的溫軟揉盡懷中……
良辰美景,賞心樂事。
……
夜窗外,月白風清,紅帳內,淺醉閒眠。
不知夜有幾許,月有幾分,晏亭柔朦朦朧朧中在疲憊和痛楚中醒來時,就對上了那一雙朗月清風般的雙眸,她將被子往身上拉了拉,眼神慌亂的眨了眨,「怎……怎麼了……」
「我還想要……」
……
春和景明時,青蘿齋外又是一年桃紅柳綠時。
晏亭柔已將幫錢有賢增補的文稿理得齊整,約麼五萬來字,足有厚厚一卷,她笑著同錢有賢說:「錢衙內,你可以看了,若有不到之處,還望指點。」
錢有賢慎重的接了過來,翻了兩頁,大為吃驚,忽抬了一半眼皮,怯生生的看著晏亭柔身邊的趙拾雨,滿是愧疚的說:「慚愧啊,慚愧!我……我沒想著耽誤嫂嫂這許多功夫去。」
趙拾雨看著他,抿了抿嘴,「確實耽誤了不少我的功夫。」
晏亭柔瞥了他一眼,「亂說,都是我寫的,怎麼耽誤了你?」
趙拾雨風流一笑,「你日日夜夜編這東西,可還有時間分給我?」
錢有賢聽出趙拾雨的弦外之音,他忽覺得舊傷難愈,心裡全是耳朵根被趙拾雨提起來的那種疼,堆著笑說,「是,是,是。我寫了不過幾千字,嫂嫂擴了十倍有餘,這功我可不敢搶。百里了峻早說過,這些若能成書,他出錢雕印。編纂之人,定要嫂嫂居首位才是。」
晏亭柔推辭,「這是你的心血,我不過略施綿力罷了。」
「綿力?你可真敢說。」趙拾雨一聽,臉就沉了半分,難得終於熬過她編寫這書卷的漫長兩月,終是他可以為所欲為的時候了,他只想快刀斬亂麻,趕緊歸家去。
就要讓這謙卑互相推讓的兩人,趕緊將事情落地,於是說:「那便錢衙內署名在前,加上小柔之名,百里了峻出雕印之銀錢,總歸要讓他言而有信嘛。」
錢有賢忙應和,「小王爺說的在理,就這樣。只是這書叫什麼名字?還望嫂嫂賜名。」
晏亭柔淡淡的笑了笑,舊來文人軼士將文章、詩詞做成書,多以家鄉為名,於是問道:「錢衙內郡望何處?我還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