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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全吃完飯，見沒人來，正要拍拍屁股起身，突然城門口方向升起一股灰塵，他眼睛一等，立即將食盒蓋好。

裡面可還有沒吃飯的菜呢……

念頭剛落下，已經有幾個衣衫襤褸的半大小子一溜煙的跑到他跟前，喘著氣抬頭問他，&ldo;大爺，林家教製紙，俺們能學嗎？&rdo;

林全順著他們的背後看去，灰塵慢慢落下，他看到了在他身後的一群半大少年和孩子，全都髒兮兮的，現在天氣還不算暖和，但他們身上的衣服都只夠遮住半個身體。

都不用問，林全就知道他們是誰了。

蘇州城裡大街小巷亂竄的小乞兒。

林全抖了抖嘴唇，正要回絕，林順就扯了扯父親的衣袖，附上去道：&ldo;姑奶奶心善，未必會拒絕。&rdo;

林全就皺緊了眉頭，問道：&ldo;你們都是南邊來的？&rdo;

&ldo;不是，俺家在北邊，俺們這裡啥地方的人都有，&rdo;為首的少年躊躇了一下，問道：&ldo;你們收人還選地方啊。&rdo;

&ldo;不選，就是問問，&rdo;林全居高臨下的看了他一眼，又打量了一下他身後的那些孩子，見他們都雙眼期盼的看著他，不由頭疼道：&ldo;你們倒是可以學，不過你們不是一夥兒的嗎？不能占那麼多名額，你們選出十個人來，自己學會了再去教他們就行。&rdo;

少年眼睛一亮，想也不想就跪下道：&ldo;多謝大爺。&rdo;

林全就嫌棄的揮手道：&ldo;別跪我，我家姑奶奶心善，若我家姑奶奶知道了肯定也會同意的，你們要謝就謝我家姑奶奶吧。&rdo;

孩子們一聽，齊齊轉身衝著林家別院的方向&ldo;砰砰砰&rdo;的磕了三個頭。

為首的少年道：&ldo;等咱有錢了，咱要給姑奶奶立個長生牌位！&rdo;

孩子們齊聲應了一聲&ldo;是！&rdo;

坐在家裡的林清婉就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她揉了揉鼻子問，&ldo;外面怎麼樣了？&rdo;

白梅回稟道：&ldo;聽動靜鬧得挺大的，姑奶奶不去看看嗎？&rdo;

林清婉搖搖頭，&ldo;我就不去了，在家侯客。&rdo;

&ldo;客？&rdo;白梅疑問，&ldo;今日家裡要來客嗎？&rdo;

林清婉輕聲道：&ldo;總會有客人來的。&rdo;

其他人她不確定，但周刺史肯定會來的，他的治下出此大事，他不來才怪呢。

和空地上的熱鬧沸騰相比，文園又是另一番景象，一群寬袖儒衫的書生此時正盤腿坐在席上低聲交談，&ldo;不知林兄請我們來為何，看這樣子不像是要開文會的。&rdo;

&ldo;明經科才考過，大家都忙著對答案呢，哪裡有時間來開文會？&rdo;

林佑帶著一沓紙笑著踏步而來，將紙張交給僕役，由他們發下去，一人一張。

&ldo;諸位，此次請大家來，一是明經科考試才過，讓大家有討論試卷的地方二嘛，是在下有件事要說。&rdo;林佑笑著指大家手上的紙道：&ldo;這是我林氏所出的林君紙，諸位便是沒用過，也應該聽說過吧。&rdo;

當下有人輕笑道：&ldo;沒用過的人少，林兄今日該不會是要推銷自家的紙吧？放心，我們已在用了。&rdo;

眾人笑起來，有幾個隨性的聽是這件事，乾脆就放鬆了靠在案桌上道：&ldo;放心，我們一定支持，回頭就讓人再去買兩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