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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那身恐怖的極惡穢氣縈繞不散, 真的會讓他誤以為這是一個凡人。
這是怎麼回事?
等葉落高高興興地去挖池塘,神侍低聲問:「神君,她怎麼會……」
「不好嗎?」天神坦坦蕩蕩地問。
神侍噎了下,遲疑地說:「好是好,就是……」
沒等他說什麼,葉落的聲音飄過來,清亮悅耳,宛若一個可愛的小姑娘,「神君,池塘挖好了,你過來注入神水呀。」
天神應一聲,對神侍道:「你回神靈界,弄些需要的東西過來。」
神侍腦子一抽,問了句:「是仿照您的昀暘神域而建的東西嗎?」
「可以。」
得到肯定的答案,神侍不禁捂著心口離開。
神侍的速度很快,不過半天時間就將需要的物件帶過來,將之從空間納戒取出,放到神隕之地的空地上。
灰暗荒蕪的神隕之地,漸漸地出現其他的色彩。
神侍幾乎是看著一個小型的昀暘神域在眼皮子底下漸漸地建成,而在神隕之地促成這一切的,竟然是一個註定毀滅的惡魘之主。
神侍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朝曾經佇立在神隕之地的那株枯樹而去。
因惡魘之主曾在枯樹下待的時間不短,那株枯樹被穢氣侵蝕,只剩下一截枝幹,隨時可能風化消失。
縱使她不是自願,可只要和她近距離接觸過的眾生,都會受其影響,註定毀滅。
她的存在本身就是原罪,無法擺脫。
神侍在心裡沉沉地嘆息一聲。
他看向那邊正幫著惡魘之主用清輝促使仙植生長的神君,當看到那絮白的衣擺從邊沿處蔓延的點點墨跡,宛若被濺在白紙上的墨汁暈染開時,心口難受得厲害。
可是……神君看起來好像很高興呢。
天神昀暘如同祂灑落的清輝,是一位溫和寬容的神靈,祂的脾氣總是那麼好,是這世間最明淨無瑕的神靈。
衪如那天邊的雲、山巔的雪、時間海的沙,是眾生眼中不能褻瀆的神祇。
然而好脾氣不代表沒原則。
天神昀暘同樣也是一位原則性極強的神靈,有所為有所不為,心中自有一桿秤,以此衡量這世間的一切。
在天神昀暘的衡量中,極惡魔獄誕生的惡魘,應該是被鎮壓、被消除的存在。
偏偏她在天神進入極惡魔獄時,正好渾噩退去,神智清明,如這芸芸眾生。
時機恰恰如此好。
天神昀暘看到的不是一個沒有神智的可怖怪物,而是一個初生懵懂的純粹生靈,這讓他如何忍心在她懵懂未知時,肆意地決定她的生死?
正是這份不忍,有了諸多後續。
神侍想到此,眼眶微紅,眼淚差點落下來。
葉落抬頭看到他的模樣,奇怪地問:「神君,他怎麼啦?為何眼睛紅了?」
天神隨意地抬眸,平淡地說:「可能是想到什麼悲傷的事。」
她哦一聲,「就像你曾經說的那樣,很多生靈開心時會笑,不開心時會哭,是這樣嗎?」
天神微微頷首,如玉雕般修長的手指托起一個亭台,將之擺在池塘邊。
這時,葉落小心翼翼地摘了一朵月光花,走到神侍面前。
神侍眼睜睜地看著她走來,渾身僵硬,幾乎屏息,心裡吶喊著不要過來啊啊啊!
這世間,估計除了主淨化的天神昀暘,沒有哪個生靈敢和惡魘之主接觸,就算站在她身邊丈許內都不敢。
神侍只是神靈界一個普普通通的小神,沒有那等神力可以抵擋極惡穢氣的污染,他實在也怕啊。
在他眼裡,那朝他走過來的並不是什麼嬌俏少女——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