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第1/3 页)
幸子的確沒有習慣性的經驗,就像個處女。因此,她承受著他的刺激,一直木無表情地克制著自己。可是,他曾感覺到,在她的手突然握緊時,手指抓著褥單時,肩膀痙攣時,她的瞬間現出了比雅子微弱的興奮。那不是精神,而是肉體中蘊含的某種東西背叛了她的意志,絕望地開小差了。只是同雅子相比,那些還太微弱。
雅子的技巧可謂爐火純青,道夫雖然多少受些影響,卻也沒傾心地去學那些東西,一直只是個被動的追隨者。而同幸子,他是積極的,野心勃勃的。
他對幸子的精神毅力大為驚嘆,決心在近期內攻克她的抑制力‐‐欺騙性的抑制力。
儘管如此,道夫卻在想,這女人的情人是誰呢?已經27歲還毫無經驗,令人不可想像。她的過去和現在是個謎。第一個男人就不說了,最近的一個將是誰呢?或者曾經是誰呢?她是個要強的女人,想必是百里挑一的。一般想來,她可能在其職業範圍內尋求,像作家或類似作家的人,總之文化界或新聞界的人士可能性較大些。
不過這些人的身份也未必合適,她是個自命清高的女人。
枝村幸子肉體上的稚拙與無知恐怕與此不無關係。她要求過高,便不可能在日常得到這種享受。就是說,左一個右一個地更換男人,這是她的自尊心所不允許的。
此外,即使有相中的男人,他也不一定能經常到這兒來。男人如果工作忙,在時間上就沒有自由。就像她好裝腔作勢一樣,或許男方虛榮心更強,輕易不肯與其亂來。
於是,她雖然年齡與日俱增,經驗卻如一張白紙。她極力抑制自己的慾念,幼稚得就像個處女。
實際上,幸子的這種潔癖和精神並不是厭惡性行為,而是相反。她抑制的是意志。而不是精神。他發現了證據。
枝村幸子走進浴室,淋浴器的水聲透過房門傳了過來,響聲很大。她像是在氣恨被道夫玩弄了的自己,仿佛要通過淋浴,洗去身上的污跡,重新恢復對他的優越地位。
水聲給道夫留下了深深的記憶,他不由得浮想聯部他把同波多野雅子和枝村幸子的經驗作了一番比較,於是回憶起同另一個女人的往事。
因為時過境遷,剛才一直沒想起來,那女人幾乎同幸子一樣沒有經驗,但她是全身心地熱戀著自己。一次在通過鄉間小道的公共汽車終點站附近充滿鄉土氣的旅館裡;一次在樹林子裡;聽到瀑布聲的那次是在誰也沒去過的一個地方;還有一次是在清水溫濕的堤下糙叢里。一結果,在瘋狂的氣氛中釀出了一齣悲劇。……水聲停了,枝村幸子換上潔白的睡衣走出浴室。
&ldo;回去吧!&rdo;她走過去對著鏡子,看也不看道夫一眼。
道夫木然仁立在其身後,望著幸子漠然地往臉上抹雪花膏。他神情頹喪,仿佛干下一樁無法挽回的壞事。她的手指在臉上飛快地揉搓著。
道夫誠惶誠恐地走到幸子身旁。
&ldo;枝村小姐……&rdo;他像咽喉被堵住了似地說。
&ldo;行啦!&rdo;幸子不容分說地打斷他的話,眼睛依舊對著鏡子,根本不往他瞅一眼。可是,剛才的事好像餘韻未消。&ldo;你再別到這兒來了。&rdo;
外面傳來汽車聲,聲音在樓下停了下來,深夜又萬籟俱靜了。同玩物櫥里的西洋偶人擺在一起的座鐘已快到兩點。
&ldo;枝村小姐……&rdo;
&ldo;好啦! 什麼也別說了, 我現在不想聽!&rdo;臉孔通紅,聲音又恢復了威嚴。
&ldo;再也別到這裡來了,好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