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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頭，繼續在筆記本上記筆記。

半晌，她視線往領口瞟進去，若隱若現的幾塊紅印，執筆的手握著筆桿緊了緊，筆尖點在白紙上，慢慢滲出一丁點墨。

現在找輔導員申請住宿還來得及嗎？她心裡暗忖道。

正想著，突然有人坐過來，問她：「許以葳，你很難得坐在角落聽課，平時第一排中間位置可是你的專屬座位，今天怎麼不去坐？」

許以葳回過神，笑了笑：「有點熱，中間吹不了風，就想換個位置坐坐。」

「你披著頭髮當然熱，要不要我幫你紮起來，最近我很喜歡幫人編麻花辮，超好看的。」

許以葳聞言「啊」一聲，略顯慌張，連忙搖頭：「不用了，我這樣挺好的。」

話落，下課鈴打響了。她以二倍速的收拾東西，和同學打個招呼，直接起身走人。

離開教學樓，她不由得鬆了一口氣，走了沒幾步，聽到身後有人叫她，回頭看去。

「許教授好。」

許文政一板一眼地看著她，道：「下課了？」

許以葳點點頭。

許文政皺著眉，沉聲道：「許以葳，你到底叛逆到什麼時候，之前瞞著我更改自願，現在讀研究生，竟然繼續瞞著我讀回計算機專業，你瘋了？」

「許教授，我沒瘋。」許以葳答道。

許文政目光盯在她臉上：「你自從和那混小子在一起之後，沒有一刻讓我省心，難不成你在這個專業畢業後，找不到工作打算啃老嗎？我告訴你，研究生就讀專業必須給我換了，還有和那混小子分手——」

「爸爸……嗯不對，許教授，您提的這兩點，我是不會做的。」許以葳垂下眼睫，又抬起，「如果我沒有按照你安排的軌跡去走，並且脫離軌道，在你眼裡，我是不是一事無成。」

許文政聲音沉下去，厲聲道：「我的話，你不打算聽了？」

「那是我的人生，」許以葳咬了咬唇，「許教授，我的話你一樣沒有聽取啊。」

片刻後，許文政轉身離開，不忘拋下一句話：「你會後悔的。」

望著他走遠的身影，許以葳吁了一口氣，但心裡不知怎麼有點小雀躍，好像打贏了一場仗似的，不過回家可能還是被訓，那她就回外婆家。

說起外婆，她記得外婆和她說過，想再見一面邢無妄，要不下次帶他回家好了。

「同學你好。」

聽到聲音，許以葳抬起頭，眨巴了兩下眼睛，道：「誒，大叔又是你啊。」

邢裕林聞言，驚呼：「哎呦，同學你還記得我？」

「嗯，我記憶力可好了。」許以葳笑著點頭，「上次你問我路，我記得，你這次又找不到路嗎？」

邢裕林愣了下，旋即笑了：「對對對，我人老記性不好，教職工辦公室怎麼走，幾天沒來就忘了。」

許以葳彎著眼睛，不厭煩地重複說了一遍路線，這次比上次詳細了點，還問要不要帶他過去。

邢裕林展露微笑，來不及說些什麼，兜里的手機響了，只能說了句「謝謝」，便先走一步離開。

結果前腳剛走，後腳邢無妄就走過來。

他伸手搭著她的肩，聲線散漫：「剛剛那老頭找你說什麼了。」

許以葳側目看他，微微蹙眉：「邢無妄，你不許沒禮貌，怎麼能叫人老頭，就算不認識，好歹也是長輩。」

「昂，那是我爸——」

許以葳微怔，歪頭看著他的臉，又仔細回想了一下，其實他們的眉眼是有幾分相似，從眼尾挑出撩撥的風流意味，顯然如出一轍。

不過話說回來，今天的人都怎麼回事，一波接一波地來找她，堪比工作應酬一樣忙。

她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