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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要拉著你。&rdo;顧希文眯著眼睛笑道，語氣是不容反對的堅決，起身扯過莫承就向門外走去。莫承的腿還有些軟，猛然起身就被自己絆了一下，一個踉蹌差點兒栽到地上，還好顧希文手快，張過另一隻手臂環住了他。

莫承扶著顧希文的一隻手臂站好，適應著自己的雙腿。

&ldo;我背你，要不然我抱著你。&rdo;顧希文說著就擺開了姿勢，又是挺胸又是彎腰的，莫承只是搖搖頭，說道：&ldo;好了，我可以自己走。&rdo;

顧希文抿了下嘴唇，牽著莫承的手還是沒有放開，說道：&ldo;那我們走吧。&rdo;

崑崙後山，還未走到地點，莫承就聞到了一陣果香，仔細分辨著，應該是梨子的味道，顧希文牽著他轉過了兩個蜿蜒的小路，兩棵很壯觀的梨樹赫然出現在了莫承的面前。

兩棵梨樹一看就是有很多的年頭了，枝幹粗壯得兩個人都抱不過來，梨樹很高，上面結的梨子不算多，但是每一個梨子都很大，晃晃蕩盪地墜在枝頭，好像隨時都會掉下來。

莫承微微張著嘴看著眼前的這兩棵梨樹，樹葉隨著偶爾刮過的秋風掉落，落在地上鋪成暗黃色的一片。

&ldo;好看吧？&rdo;顧希文向莫承問道，&ldo;我好不容易將它們養成這樣，三百年啊。&rdo;

的確，這兩棵樹顧希文確實費了很大的心思，畢竟樹也是會老的，會病的，但顧希文捨不得，用了不少的方法才讓兩棵樹不至於凋亡，而更有意思的是，顧希文曾經怕這兩棵樹離得太近影響彼此的生長，準備將它們挪遠一些，但是挖開樹根處的一層土之後，顧希文發現根本不必挪開，因為這兩棵樹的根早已盤根錯節地交織在一起了。

大概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兩棵樹要生病就一同生病，要開花就一同開花，默契得很。

莫承點了點頭，看著這樹，眨眼睛的次數都變少了。

顧希文拉著他走到了樹的下面，樹下都是掉落的樹葉，踩上去軟軟的，很舒服。在靠近樹根的位置上，顧希文扒開了一層厚厚的樹葉，露出了一個並不高並不圓的小土包。

莫承盯了這個小土包片刻，轉頭看向了顧希文，問道：&ldo;這是什麼？&rdo;

顧希文蹲下身子，抬手輕輕撫摸著眼前的這個小土包，莫承看著顧希文的側臉，第一次在他整日沒有正經樣子的臉上看到了一絲黯然，顧希文的眼中映著暗黃的樹葉凝成一汪深邃。

&ldo;這裡啊，睡著一隻小狐狸。&rdo;顧希文說道，攏起幾捧落葉堆在一起形成，指著這堆落葉對莫承說：&ldo;你坐下，我給你講個故事。&rdo;

&ldo;這是一座墓？&rdo;莫承邊說邊輕撩起衣袍坐在那堆落葉上，落葉被壓得發出&ldo;吱吱&rdo;的響聲，聽得人心裡麻蘇蘇的。

&ldo;不算。&rdo;顧希文搖頭，說道：&ldo;我從來不承認他死去了。&rdo;

&ldo;他？&rdo;莫承撿起地上的一片落葉，沿著葉脈輕輕揉搓著，樹葉被漸漸揉碎，化成了灰粉沾在莫承的手指上，莫承就捻著手上的落葉碎末問道。

&ldo;嗯，黎約，也就是曾經的你。&rdo;顧希文道，&ldo;這裡埋的，是你的前塵舊事。&rdo;

莫承緩緩捻動的手指停住，疑惑地看著顧希文。

顧希文挑了幾片完整的落葉，一片一片地鋪在小土丘上，慢慢傾吐著他所有的記憶，講著自己那天是如何撿到這隻小狐狸的，講著這狐狸是如何被自己騙到手裡的，講起曾經顯赫一時的華山雲家，以及自己死在雲敬劍下的那天，講起他們的師父延之，講起沈汀和白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