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第1/2 页)
又是一道閃電,響雷緊隨其後。
花都冷笑著蹲下身,拎起鬼魅的頭,逼迫他看向自己——儘管那張臉已經被撬棍砸得亂七八糟。
他的聲音很低,像藏了多年的憤怒終於能夠宣洩那樣,他說:「因為,有隻餓瘋了的鬼魅把他們全吃了。」
他不可能忘了那時的情景。
在這裡、在這棟房子中,當他推開門,血腥味撲面而來。
媽媽只剩下半個身子,從餐廳爬出,滿地血痕,她看到花都,用僅存的力氣說:「快跑,快跑,兒子。」
爸爸已經動不了了,姐姐被吊死在風扇上,風扇還在旋轉,他親眼看著姐姐被甩飛,全身骨頭都斷了,像紙片一樣,軟趴趴的倒在地上,妹妹被吃得只剩下骨頭。
那隻長得像影子的、奇形怪狀的鬼扔下妹妹的頭骨,衝到他的面前,在他的脖頸嗅了嗅,發出令人牙酸的笑聲:「好香啊,是我最喜歡的味道。」
鬼魅,以人類精氣為生。
那天的花都在血流成河的房子裡,在他死去的親人面前,被翻來覆去。
被剝奪、被折磨、被凌辱。
他又開始砸,撬棍泄憤般砸上鬼魅。
他從未如此酣暢淋漓,後背濕了,是汗,也可能是濺了滿身的鬼魅的血。
他只是個普通人類,無法反抗,無法逃離。
就這樣過了很多年。
很多年。
響雷過後,終於下雨了,大雨傾盆,和那天的天氣一樣。
綠色的血同雨水混雜在一塊。
花都直立撬棍,狠狠往鬼魅臉上一紮。
他笑出聲,笑聲卻像是在哭,不知道,花都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在哭,臉上身上都被雨水淋濕。
「你這個……」奄奄一息的鬼魅緩緩抬起手,他想要抓住花都。
但他沒辦法,因為安雪出現在他的面前,狠狠一踩,腕骨頃刻間粉碎,鬼魅無力的垂下手。
然後,安雪再次抽出血鐮,鋒利的鐮刀勾住鬼魅的脖頸,寒光閃爍。
音樂進入尾聲,一點一點,漸漸弱了下去。
20:00。
餐廳的鐘聲響了起來。
安雪勾起血鐮。
鬼魅在哭喊,但他沒有太大感覺,這只是天師的工作而已,他曾給了很多作惡多端的鬼最後一擊。
就在這時,身後忽然爆發出一陣巨大的威壓,無法抵擋的壓力幾乎是從天而降,分明沒有一絲靈力的青年在下一秒出現在安雪面前,輕輕捏住血鐮。
就像被浸入水裡般,血鐮漸漸開始融化。
「小天師,能把他讓我帶走嗎?」青年笑著問道。
安雪的眼睛亮了——他沒有回答,而是鬆開手,起身,血液又化出新的血鐮,直直朝青年劈去。
青年不閃也不避,抬手,輕輕巧巧的便接住了這一擊。
那一刻,整棟房子開始震顫,空氣似乎也被撞開,透明漣漪不斷往外擴散,玻璃被震碎,碎片灑落一地。
正在別墅區處理鬼魅的十一分隊動作驟然停滯。
——那是一股強大到足以令他們無法動彈的靈力!
從某一棟別墅中蔓延而出,他們的肌肉開始不自覺的戰慄,無法控制,無法克制。
房子裡,奄奄一息的鬼魅就身處攻擊正中,他忽然慘叫一聲,開始掙扎,開始發抖,他好像終於意識到站在他面前的是誰。
他驚恐的看向青年:「是你!是你!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安雪護住花都,他開始笑,笑得痛快淋漓,他的右眼再度變為赤色,眼神甚至在炯炯發光:「哈哈哈哈哈!你好強!」
——他從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