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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生中,只要生下来有父母照顾,亲情就不会缺席。而爱情,却是一桩可遇不可求的事。
陶君朴记忆中最深刻的爱情往事,亦是最初的。那一年,他还是大唐长安城里的春衫少年,在踏春归来的回城路上,无意中邂逅了一个人。
那个黄昏起着风,春天的东风轻软又温柔,像一只纤纤玉手,轻轻掀起了官道上一辆油壁香车的绣帘。绣帘后,有张豆蔻年华的少女面孔露出来,花样的容颜与雪样的肌肤,比春光还要明媚十分。当时,他正锦衣玉带地骑着白马小跑在香车一侧。一眼瞥见了那张面孔,顿时怦然心动。
多情的东风仿佛理解他的心思,温柔地阵阵吹拂,拂动绣帘再次露出少女的娇容。看见了骑马走在车旁的他,那少女眼波流转地顾盼一笑。春花烂漫般的笑容令他更加心动意动,情不自禁地勒住马缰,变小跑为慢行,一路缓缓追随在香车左右。
这样的跟梢是很无礼的举止,明知不可为,但实在情难自禁,他只能假装喝醉了,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厚着脸皮一直尾随香车而行。隔着绣帘,他听到少女含羞带笑的声音:“这个家伙真是太疯狂了。”
她知道他只是佯醉了,而他也听出了她只是佯骂,并不是真心恼他。那一把娇声不仅蕴满了笑,分明也含着情生意动的微妙意思。这让他更加大胆地一路追随,一直跟到了她家门口。当她的香车消失在两扇朱红大门后,他还忘情地在门口站了很久、很久。
三月的桃花落下来,落在他痴痴伫立的肩膀上。一朵;一季;一年;一生——也就这样尘埃落定,当她的面孔落入他的眼帘那一瞬。
——缘起,往往简单如斯。我的心是经冬的树,遇见你,如遇见春风,情不自禁就开满了花,每一朵颜色都是晕醉似的酡红。
那个黄昏他十五岁,生平第一次明白了相思滋味。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他的母亲得知了他的心事后,笑吟吟地问明了那少女家住何处,再托人去打听了是哪家小姐,然后正式上门提亲。因为双方门当户对,年龄八字也都合适,亲事一拍即合,皆大欢喜地预备着来年就替他们完婚。
可是,来年安禄山的人马却杀进了长安。长安失守,乱军满城,到处都在烧杀抢掠,昔日富丽安宁的京都变成了人间地狱。安禄山要尽诛前朝旧臣,他家满门四十余口人选择一起服毒自尽,他也没有任何异议地喝下了那杯毒酒。因为几个月前安禄山攻陷东京洛阳时,身在洛阳外祖家探亲的她,在乱军冲进府后,选择与母亲一起跳了井。如果她还在世,他或许不甘心就这样坐以待毙。但是她已经先走了,这阳世间也没什么可以留恋的了。
第一世终结后,接下来的好几世,他都在唐末以及五代十国的乱世景象里挣扎求生。乱世的人命贱如蝼蚁,他没有一次能活到成年。不是被抓上战场当了炮灰,就是在逃亡路上成了流寇的刀下鬼。直到有一世投生于吴越国国都杭州的一户殷实人家后,才总算过了几年安稳日子。并在十八岁那年,依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古礼正式娶了妻。
这是他n重的人世轮回中第一次娶妻。洞房花烛夜,看着一身大红喜服的新娘子,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前世曾经聘作新妇的她。
那年的暮春;那年的黄昏;那年的东风与绣帘;那年笑盈盈的娇眼与秋波;在记忆里犹自鲜明如绘。然而那个春日的黄昏,那个春花烂漫般的少女,早已经随着盛世大唐一起沉没于岁月河流,成为苔绿时光里的一曲绝唱,空留他满心的伤郁与惆怅。
在那个男人可以三妻四妾的时代,他的n世中曾经有过n多女人。尤其是贵为皇子甚至皇帝时,身边更是佳丽如云粉黛万千。不过入眼的美人虽然多,入心的却很少。
封建社会的女子们,从小就被三从四德的教条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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