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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如是震驚地望著他。
來到晟朝後她還從未看過有關於月家的史料,她一直以為月一鳴是壽終正寢,沒成想是英年早逝。最令她驚訝的是,大女帝自降身份去為月一鳴弔唁?去為崇尚男尊女卑的月家人弔唁?
為什麼?
看出她的疑惑,葉渠道,「大女帝曾對我說:月一鳴這人分明是反骨頭,卻又要教他生來就背負家族重任。」
卿如是疑惑地偏頭:何意?
葉渠道,「他骨子裡或許更偏愛離經叛道,但他這人責任心太強,所以又不得不顧及家族利益。女帝說他想護的東西太多,最後無一不被他自己親手給毀掉了。這句我也沒明白。不過,毀了一切四個字,聽著雖殘忍,但很果決不是嗎?無疑,他是個精彩,又極有魅力的人。」
卿如是木訥地聽著。心道我倆說的是同一個人?月一鳴離經叛道?毀了一切?他毀了什麼?
他……又是怎麼死的呢?
卿如是拿紙寫道:他怎麼死的?
葉渠道,「這本書里說他是被人毒害的。有人說是種慢性的毒,他死的時候被人剖屍檢驗,五臟六腑發黑潰爛,也有人說是見血封喉的毒,沒什麼痛楚。眾說紛紜,坊間也有許多說法。不過這本書說他是被毒。死的,那多半還是被毒。死的罷。」
毒?卿如是愈發疑惑,他身邊那麼多一等侍衛,隨便吃個什麼東西都有人先試毒,且月府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進的,怎麼就能被人用這般低劣的方式害死??
但想到月一鳴這人的警惕性的確不高,她回回偷襲他都能一砸一個準,也就悟了。
「很奇怪?我也挺奇怪的。」葉渠匪夷所思,「月一鳴這人警惕性有多高,史冊里諸多事件擺在那,大家有目共睹。大軍在多少里外他都能預料到,且提前上報將領做好防備的一個人,能這麼被害死,我是奇了怪了。」
卿如是:「……」我懷疑我們講的不是同一個人,鑑定完畢。
她低頭看向手中的書,疑惑愈來愈深,想要一探究竟的欲。望也愈來愈深。
「如何,這本書是不是又有些想看了?」葉渠敲了敲書封,笑道,「帶回去看罷,我頭回看的時候也嘖嘖稱奇呢。不過我方才跟你講的那些,涉及我自己的理解,這本書里寫的許多東西都是月家的風格,基本是先往家族至上的方向吹捧了再說的。」
卿如是緩緩點頭。
月一鳴如何就命苦了、他到底怎麼死的、何時死的、女帝為何會和他相熟、又為何會對他有那麼高的評價……這一切都讓她匪夷所思。
她自詡是個好學的人,那書也不厚,揣在懷裡便能帶回去。
臨她走前,葉渠斟酌道,「修復者的事,我忽然想到一個人,或許能提供些線索。不過我不怎麼出采滄畔,只得你自己去尋。」
卿如是雙目微亮,期待地望著他。
他緩緩道,「此人收藏過不少惠帝時期的珍品,鑽研頗深。我那幅畫也是他借去觀摩的,或許他能認出是誰的字跡,就算認不出,大概也能為你提供些線索。不過尋常人不太能接觸到他,就算接觸到,他也不一定會給你指點,你只當試試便罷。他是襄國公府的世子,月隴西。」
卿如是:「???」誰?月隴西??
緣分當真是妙不可言。走出采滄畔,卿如是改了主意,她原本想在外邊躲一整天避開喬景遇,等到晚上再回府,可如今修復者的事她又看到了一絲希望,急切地想要找月隴西問問。
她於午時正回到府中。
月隴西還坐在茶室里,一邊抿茶,一邊與她父親談笑。
窗花漏下一縷縷光,映著他的臉和頸。
卿如是這才發現,他的側頸上有一顆淺痣。
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