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頁(第1/2 页)
她站著,他坐著,淡淡的香氣縈繞在鼻尖,月隴西慵懶地眯了眯眸,也就在她湊過來將要給他插上那刻,月隴西忽然起身,連簪子帶手握住她,把她拉到面前,半帶進懷裡,然後順勢將簪花插在她的發間。
不偏不倚,花簪半藏,他早看好了最佳位置。
鬆開她的手,月隴西坐了回去,欣賞道,「挺好看的。」
卿如是抬手摸了摸,心覺彆扭,想拿下來,又聽月隴西道,「你拿下來就是不給我面子。」他斂起了笑意,佯裝不悅。
卿如是:「……」於是,果斷拿了下來。
卿如是:身為你祖宗,我為什麼要給你這個重孫輩份的留面子?
月隴西:「……」好難。他幽幽嘆了口氣,突然有點難過,垂眸黯然神傷。
卿如是湊近他,打量了一番,低聲問,「怎麼了?不至於罷?」
月隴西抬眸,慢吞吞從牙縫裡吐出兩個字,「至於。」
「……」她清了清嗓,自持身份,「我明白的,我來刑部一趟也算是幫你的忙,你想送我東西,也想跟我炫耀你俘獲芳心的本事如何如何厲害。可惜你試錯了人,我這個人呢,從小到大身邊最不缺的就是那種花里胡哨的男人。所以我現在瞧平輩的男人一律當姐妹處著的,不是你不夠厲害,是你們那套對我沒用。」
花里胡哨四個字簡直扎透了心。月隴西抬眸看著她,半晌道,「你的安慰我不大受用。如果你能收下這支簪子,我會好受一些。」
「……」卿如是搓了搓簪柄,花蕊處的流蘇輕輕旋轉,她瞧了一會,又用一種疼愛的眼神看向月隴西,勉強點頭,「好罷。」
莫名地,月隴西在她眼睛深處看出了一絲慈愛,「……」
下午的日頭下去了些,但抵不過此處向陽,仍是有些熱意。
卿如是早已不再看案宗,撐著下顎在想葉渠口中那個背負太多的月一鳴。她所認識的月一鳴,和別人眼裡的從來大相逕庭。
他對月氏的忠誠可以說到了冥頑不靈的地步,如何就成了女帝絮叨時的離經叛道?
越想越煩躁,她坐了一會就被汗濕了。
有小吏送來兩碗冰食,「世子,您吩咐的梅子湯。」
月隴西示意他放在桌上,擺手讓小吏下去。
卿如是轉頭瞧了一眼。
那梅子湯用一盞白瓷碗盛著,碎冰沉浮,晶瑩剔透。月隴西用瓷勺攪了攪,大小不勻的冰塊撞在碗壁上發出叮噹的聲音,煞是悅耳。
月隴西拿手輕觸心口的位置,瞭然地挑起眉,輕聲道,「世間情動,不過如此。」
並沒有聽見他說的話,卿如是兀自舀起一勺碎冰,就著酸甜的梅子湯喝下。
有人敲門,小吏開門,是蕭殷。
他微頷首,恭順地將寫好的案宗呈上,俯身時目光不經意落在白瓷碗上。
戲文里說,瓔珞敲冰,碎瓷噹啷,但凡世間悅耳,皆為情動。
收了眼,蕭殷道,「世子,寫好了。請您過目。」
月隴西隨意翻了翻,「你寫的,自然挑不出錯。」
筆錄結束,卿如是沒有再待的必要。她起身歸置桌案上的書本,想憑藉著記憶擺回原樣。
被月隴西制止,「月家的男人最是有修養,從來就沒有讓姑娘家受累的規矩。」
小吏趕忙湊過來,「不勞煩姑娘,我們來收拾便是。」
卿如是不爭,朝外走著,不屑回道,「月家的男人有修養?你倒是舉個例子出來。」
「月一鳴啊。那可真是太有修養了。」月隴西淡笑道,「連我都不及他的萬分之一。若我是個女子,肯定是要嫁給這種男人的。」
卿如是:「你高祖母在天有靈,知道你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