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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斟隱。他目之所及,卿如是安靜地躺在床榻上,月隴西只著了素白且汗濕後微透的褻衣坐在旁邊。
「……」陡然看到這麼一幅衣冠禽。獸的畫面,斟隱愣住了,一時不知該不該把手裡的藥碗遞過去,這恐怕……不需要了罷?
躊躇片刻,他仍是慢吞吞地走過去,「世、世子,這還要喝嗎?」
月隴西瞥了他一眼,接過藥,「出去。不許和任何人提這件事。」頓了頓,他又問,「等下,蕭殷呢?」
「喝完藥就回院子了。」斟隱微蹙眉,「月世德好像盯上了他,打算把他弄回族裡去栽培。」
「回族裡,他沒那機會了。」月隴西顧自抿了一口藥,不燙也不苦,隨即將卿如是扶起來,「你出去罷。」
斟隱:得嘞。
卿如是是被月隴西喚醒的,她睜開眼的時候還有些迷糊,不知今夕何夕,腦子裡只剩下窗外那些顏色過於具有衝擊性的芍藥花。
「喝藥了。」月隴西把碗遞給她。
聽清月隴西的聲音,她逐漸清明,慢吞吞伸手接過碗,又慢吞吞低頭嘬著,一整碗喝得乾乾淨淨,她用手背擦嘴,然後把碗放到床頭的柜子上。
好半晌,兩人維持著各自沉默的狀態。卿如是屈腿抱膝,別過眼不看他,一顆心撲通地撞。好像有些尷尬,不知道怎麼面對他了。
月隴西佯裝不悅,「怎麼,又要把我用完就丟?」原本是無意,但一句說完,他倒真有些不悅了。
想起前些時候她一直和蕭殷打得熱鬧,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後來自己不回竹院,她也沒找過他。且方才他進屋的時候,分明看見她還攀在蕭殷身上。
倘若不是自己來了,那她方才對他做的那一套,是否也會用在蕭殷身上?反正,她自始至終也沒打算嫁給自己的。
想著想著,月隴西真有點氣了。
卿如是聽出他話語中的不悅,心生愧疚,那日不就是這麼把他晾著,又作出厭惡他的神情,才把他氣著的麼。
她自知理虧,伏過去,一手撐著床榻,另一隻手拉住他的衣角,埋下頭,囁嚅道,「我……對不起。」
月隴西背脊微微一僵,頃刻又鬆懈下來,垂眸,將視線落在她的皓腕和指尖上。
從前她也常會因為愧疚或者感激,這般拉著他的衣角。每每她稍低頭,他的心就化成一片,都不用道歉,他的所有氣惱就全然分崩離析,哪還敢生她的氣。心底癢了,就只想要抱著她,一起歡愉才好。
但似乎這回卿如是還有話要說,他不動聲色,等著聽。
卿如是收回手,她還是頭次這麼跟男人道歉解釋,有些彆扭,只得埋著頭與他說,「那天我的表情不是那個意思,沒有嫌棄你,就是很不喜歡跟人親近,是我的問題,無意傷到你,我很抱歉。我其實不討厭你的,真的。你是我所知道的月家人里,最討喜的一個。」
討喜?
她說討喜?
月隴西挑起左眉,埋頭輕咳了聲,咽下了喉嚨里要滾出來的輕笑,也掩飾住了眼角要堆砌起來的笑意。
卿如是頓了下,接著絮道,「你對我很好,但我對你沒那麼好。你被我氣走了,我還覺得挺愧疚的,今日又趕來救我,我就更愧疚了。所以想跟你道歉,希望你不計前嫌,回竹院來……但你說要等喬蕪走之後再回來,不知道為什麼,我就覺得心底舒服多了。可能一開始以為你不回來是因為生我的氣,現在知道其實是因為喬蕪太煩人了,我就放心些了罷。」
月隴西的墨色的眼珠微動,斜睨著她,唇角泄出一絲笑,見她埋著頭沒看見,他的笑意又深了些。
頃刻收斂住,他抿緊唇,沉聲道,「說是道歉,也沒個誠意。」
卿如是抬起頭,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