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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落座,視線定在隨身攜帶的卷宗上,隨意翻看著,目不斜視。
卿如是有意無意瞥那捲宗。昨日官兵將這案子匯報給他,說明是由他負責的,那他手中握著的卷宗應該也就是沈庭案的筆錄。
如今正是案件焦灼時期,月隴西還揣著卷宗上照渠樓聽戲……莫非他也想到了蕭殷這個切口,打算來盤問他?
恰是時,蕭殷著好戲服上台。
既然身邊坐的是月隴西,卿如是自然沒了伸脖子主動探問他案情的興趣,只好專注地盯著戲台。
她衝著案子來,尚且不知這齣唱的是什麼。唯有蕭殷那舉手投足間狂放霸道的派頭有些眼熟。卿如是來了些興趣。
樂起,蕭殷細著嗓子唱道,「慕他年少拜官稱相,意氣風發,羨煞同窗。今朝入府為妾,思妄,思妄,願與君連理成雙。」
此一句,卿如是臉上的笑意沒了。
蕭殷扮的是秦卿。戲本子裡愛慕月一鳴的秦卿。她冷聲輕笑,低頭剝起橘子,餘光卻瞥見身旁原本一門心思放在卷宗上的月隴西抬起了頭。
倒也是,他祖宗與秦卿不得不說的二三事,想必他自小就有所耳聞。昨日天橋下頭搜刮那許多話本子已是驚喜,沒想到照渠樓真唱這齣戲罷?卿如是看他眼神就像看待家中沒見識的後輩。
既然這卷宗他不想看了,卿如是沉吟了片刻,斟酌道,「不知世子爺可否將這卷宗拿給我瞧瞧?」
月隴西默然,視線竟絲毫沒有離開戲台。須臾後,似是覺得這案情尚未有任何發展,左右沒什麼機密之處,筆錄內容亦是尋人打聽也能打聽到的,便抬手給了她。
所有消息瞬間一目了然。
沈庭是三日前出城的,失蹤的這兩日尚且不知去向,前晚死在茶坊,茶坊中被困的其餘兩人昏迷不醒,直到被郊外一位路過的獵夫發現,撞門未果才報的官,裡面兩人被撞門聲驚醒,開了裡面的門栓,官兵來後才又打開了外面的鎖。放出兩人。
這時,他們才知道第三人,也就是沈庭已經死了。
最奇怪的是,茶坊內外都被鎖住,裡面只有一塊磚頭,是作案兇器,別的和此案有關的物件都沒有,更甚者,沒留下任何痕跡。
再說那昏迷的兩人,經過盤問,都說是被一張字條給騙去茶坊的。照渠樓的小廝拿到的紙條上寫的是「二更時,來郊外廢舊茶坊見我,有買賣,付銀十兩,勿聲張」,落款是沈庭;另一人,附近的村民拿到的紙條上寫的是「二更,廢舊茶坊有人挖銀,勿聲張」,並無落款。
那兩人都是缺金短銀的,便抱著得一筆橫財的心思去了。
誰知道剛進茶坊便被人迷暈,之後醒來過一回,沈庭那時還活蹦亂跳地,用腳踹門、張口大罵,三人合力也沒能把門撞開,再後來精疲力盡,都睡了過去,就到了第二日,被過路的獵夫撞門聲驚醒。
他們收到紙條的當夜正是沈庭身亡的那夜。
在此之前,沈庭消失的那兩日,他們並不知情。更甚者,兩人都並不認識沈庭。照渠樓的小廝是外地新招來的,平日在後院打雜,知道有沈庭這麼個人,從未見過。
卿如是的思緒陷入瓶頸。戲台上的人不知咿呀唱到了何處,樂聲漸囂,惹得她抬眸看了眼。
蕭殷哭跪在地,十指被淺薄的刀片夾束著,鮮血淋漓。
倒也沒這麼狠,彼時她是被木製刑具生生夾斷的,和刀不刀的沒關係。
她撐著下顎,又聽得蕭殷慘聲道,「可憐我纖纖玉手,裂指銷骨,淒聲西閣窗後,無人念留。」
「停。」
這聲音朗潤微磁,一個字也仿佛在撩撥人的心那般好聽……卿如是慢吞吞地轉過頭去看身旁這位尊貴的人兒。
一時間,周遭靜謐,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