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第1/2 页)
一旁磨墨的秦卿臉都懶得抬,話也不想搭,沒理他。
片刻後,又聽他道,「平日裡只有我能握這支筆,別人不能握。」
「嗤,方才進來時我還看見你們府上的小廝正拿起來擦拭。」她語氣不屑,甩了甩酸麻的手臂,「騙誰呢。」
「……」月一鳴沒有多作解釋,抬手遞給她,「我一人寫有些無聊,你來寫兩個字給我看看。」
恰逢磨墨磨得手酸,秦卿也就接了過來。她斂了筆鋒,用簪花小楷寫下「秦卿」二字。得月一鳴一句,「嘖,瞧這字跡婉約得,可不像你罵我時那囂張的模樣。」
「……」秦卿不與他多說。那時候的她也沒料到,嫁入月府後,她的性子收斂許多,那一手狂放潦亂的草書再沒機會拿出來,倒是這簪花小楷日日習著。再後來,她連筆都握不穩了。
他們在這書房裡獨處兩日,月一鳴生生把秦卿的氣焰拔高了三尺。她走時月狗逼還不要臉地將錦帕要回來,說是看走眼了,好像就是他那條。
秦卿拽出腰間的鞭子往地上一笞,狠瞪著他,瞪得眼酸了又自己走出府去。
經由此事,月一鳴這間精心歸置的書房尤其惹她不順眼,她嫁過來第一件事便是背著月一鳴把它拆了。
她干不掉月一鳴,但這書房她看不慣總是能拆了的。只可惜月一鳴並不心疼,聽說此事後笑吟吟地說,「隨便她折騰罷。」
她便折騰了,書房變花房。折騰完後回到房間發現月一鳴正在自己書桌後寫字。她咬牙,「你怎麼用我的桌子?」
月狗逼騷里騷氣地同她攤手,狀若無奈實則得意地同她道,「你忘了?我沒有書房了呀。」
秦卿險些吐出一口老血。
陳年往事,而今的卿如是想起來依舊覺得頭疼。
後來她也想過,當年初見時,月一鳴挑她的事,可能只是想要借她樹立威信,打造一種「別看相爺年紀小但極其不好應付」的形象。
他的確做到了。至少她那麼多年一直覺得他不好應付。每日清晨睜眼就能看見他,閉眼前最後見的一個人也一定是他。青天白日裡在她面前晃悠來晃悠去,若讓他閒著沒事了,就得找她滋些事,活生生把人煩死。
唯一讓她覺得月一鳴有些人性的是,因著月府家規甚嚴,他怕她在家裡閒著無聊,便去刑部找了不少案宗給她看著玩兒,一來二去,她破案的功夫倒是見長,對這方面也本能地好奇。
她低頭看著桌上的信箋,提行另寫一段:另外,今日聽人說起沈庭的案子已鬧得滿城風雨,我打聽之後亦有些見解……
洋洋灑灑幾百來字,卿如是滿意地落下筆,將便箋捲起,放入白鴿足踝上綁著的一指粗的信筒里,推窗將鴿子放了出去。
那鴿子撲著翅膀,在天邊划過幾道清淺的弧。
卿如是出神地盯了一會兒,房門被敲響。她這廂剛打開門,皎皎那廂就拎著食盒走進去,轉頭滿臉不可置信地問道,「姑娘,你猜我方才去天橋那頭給你買玉帶糕的時候看見什麼了?」
「我看見斟隱大人正帶著官兵收繳天橋下頭書販子賣的《野史》《雜談》什麼的。」
「……」這西爺果不其然是條狠狼,竟真叫人去尋他祖宗的痴情往事。卿如是嘆了口氣,皺著眉頭匪夷所思,「那書里,真有寫月一鳴求而不得什麼的?」
皎皎雙眸微睜,篤定地點頭,「當然有了,我都讀過。還是以前姑娘你讀了給我讀的。我這些年來有這許多墨水,不都虧了姑娘你給我看的話本子多麼。什麼愛恨情仇,什麼宮闈秘辛,姑娘你以前最喜歡讀月相和那青樓花魁,和那坊間戲子,或者和那廊橋神女之間不清不楚的故事了。」
「???」卿如是震驚地抬頭,看著她欲言又止。頓了好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