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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话来,赵百步派了几个〃五类分子〃把石德幸用草席一卷,抬在绛河岸头专埋〃横死鬼〃的乱坟岗草草掩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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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的事把赵百步牵了出来。据说赵百步到县上后,一时没处放,竟然跟寻求平反的一些人关到了一个学习班里,三天没出来,就把自己的案情想成了冤情。书记一走,河东村的工作一下子陷入瘫痪。几个村干部立即撂挑子不干了,光剩下个贫协慕老头在屋里发牢骚。加之这一阵子风云变幻又问题成堆,王法书记在公社也坐不住了,亲自到县里走了一趟,设法让人借送饭时给赵百步打气,说你个村干部怕什么,打知青干部的事,是为了给改土工地上劳促生产,态度不好,日后改了就是。至于常氏老人的事,你为何不说是她想拉干部下水,想改自己的成分,你不同意,她就出了这个损招。还是老话,由此可见阶级斗争的复杂性、长期性嘛。这赵百步学习了几天后突然反悔,说自己是害怕马副主任的派头,才假招供的,为的是给他一个面子。县上后来见这事复杂,就把赵百步移交公社处理,赵百步回到公社痛哭流涕完,歪歪扭扭回村来了。扬言说:〃县老爷也拿我这小宝贝没法,我想日谁还是抬举谁呢。〃常氏老人看到了绝望,失节,折儿,丢脸窝气,一病不起,不几天,也就要了老命。赵百步还当他的村支部书记。
关中农村有句俗语,说袜子鞋有样,世事没样。赵百步在县上学习班还没结束,知青带队的老方就被调离了,而且还是他自己哭着笑着要求回城的。那些日子上边号召深入开展揭批四人帮,要把他们造成的损失夺回来。河东村却为一个小小的群体斗殴案子,把带头人关到了县上,王法书记向驻队干部王军彦、周兰英二人下了死命令,要求他们尽快稳定大局,恢复生产,大干快上。两位干部都是从外乡抽调的农民,参加路线工作队在绛水包村几年,从批林批孔批邓,到批四人帮,从割资本主义尾巴,再到建大寨县搞并队升级,整天和人打死交,练就了一手过硬的本领。他们知晓这第三战役打完,工作队的使命就结束了,能不能端上公家饭碗,全靠当地公社的意见如何。公社书记这么一安排,他们简直像得了圣旨一般,就连夜部署谋划,一个知青一个知青地调查谈话,想着法子整老方的材料,促其滚蛋。
一天夜里开完会,王军彦和周兰英来到村口那两间噘尻厦房,悄悄敲开两个知青的门,周兰英用非常严肃的口吻说:〃现在是组织考验你们的时候,犯了错误不要紧,年轻人谁还不犯点错,问题是事情出来了还想硬往过扛。〃说完把她那剪发头往后一甩,伸出黑瘦的单指在脑门上使劲划了个圆。俩知青经不住二人大话的诈唬和思想工作的软磨硬泡,还没扣完衣服的纽扣,就核桃枣一个不剩地倒出了他们如何夜里举着刮板,在社员鸡架上给老方抓鸡,怎样拿烧酒泡蒸馍喂狗,然后把熏醉的狗杀了给老方煮了吃的事实。又说干这些偷鸡摸狗的瞎瞎事情,只是一个目的,就是想贿赂老方,能早点让他们招工回城。第二天一大早,这些事实的证言往老方面前一摆,做过法官的他脸登时涨得像蒙了红布,联想到最近出的那些个蹊跷事,一下子全明白了怎么回事。有人给他的木门上画了一个毛茸茸的屁股,伸出来的一节尾巴骨像柴棍一样折断了;几天前他买了一瓶竹叶青酒,准备给老丈人贺寿,可谁知一打开瓶盖,倒出来却是起了泡的尿水,在亲戚面前丢了大脸;那天思前想后,自个儿房子里除了驻队干部王军彦来过,再没有谁嘛,嗨,简直是大白天遇见鬼了。
河东村这件官司就此了结了,了得庄严正义又不乏滑稽。为了避免再告状,必须把事情摆平。考虑到常氏老人的孙子石兴汉有文化、好读书,王法书记特意决定把他抽到公社当八大员,写个讲话稿子什么的,给他一条出路。有位副书记对石兴汉调到公社提出异议,说石家成分大,怕难以服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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