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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 喝點水。」
武帝接過,仰頭喝了半口。
潤了潤喉嚨,才開口問道:「這是何處?」
鍾公公道:「回皇上, 這是永全寺。」
「朕的眼睛……」
「善業方丈說兩個時辰不見光就能恢復。」
武帝半勾起唇角,輕哂道:「有這麼簡單?」
鍾公公欲言又止地看著武帝, 想說什麼卻不敢。他能說什麼?說自己背叛了皇上?將信紙交給了身為刺客的漠竹?
「鍾公公。」武帝喊了一聲。
「老奴在。」
「可有何垂衣的消息?」
「皇上, 」鍾公公聲音哽咽起來, 「放了他吧, 他不會回來了。」
武帝坐在榻上,佝僂著雙肩, 神態看上去有些頹然。
「朕知道,我——知道。」
「那您……」
「朕狠不下心殺他,更加留不住他, 但是,朕說過,就算是影子朕也只要他。朕還有辦法,讓他回來。」
他的語氣十分平淡,卻讓鍾公公在一瞬間老淚縱橫,他從未想到,皇上會因為一個何垂衣瘋魔到這種程度。
兩人沒發現的是,一道身影正立在一牆之隔的門外。
善業靜立在門外,雙手無力地垂在兩側,一雙深邃的鳳眼低垂著,整個人看上去竟有幾分黯然。
片刻後,他推門而入,神態已經恢復到平日的淡漠。
「善業方丈。」鍾公公喊了一聲。
善業向他點了點頭,道:「貧僧有要事與皇上相商,還請鍾公公迴避一下。」
鍾公公倒不擔心善業會傷害武帝,回身將茶杯放回原位,便離開了房間。
鍾公公離開後,善業慢慢踱步到榻邊,半眯起眸子,打量著武帝蒼白的面孔。
「武弟,氣急攻心是中此毒後的大忌,發生了什麼事情,才讓你龍顏震怒到這個地步?」
「與你無關。」
善業挑唇一笑,伸手在武帝眼睛上輕輕碰了一下,「怎麼會與我無關?如果不是我,你這次的計謀應該會很成功,不僅除掉了漠竹,還能抓住何垂衣。」
「你什麼意思?」武帝臉色變了一變,用力地揮開他的手。
善業眼神一冷,目光停在自己被揮開的手背上。
「意思就是,你問我拿了毒藥,我轉頭又將解藥給了漠竹。」
武帝身形一震,卻沒有善業想像中的怒髮衝冠。
他不禁努了努嘴,果不其然,自己做什麼都無法挑起他的情緒。
這個人,從頭到尾都是那麼冷漠。
「你不怪我?」
「怪你?」武帝唇角輕勾起,有些意味不明,可惜他眼睛上蒙著黑布,讓人無法得知他眼裡的情緒。
善業收起臉上的笑容,神情隱約有些惱怒,不解地問:「你笑什麼?」
「朕覺得可笑。父皇說,除了血脈相連的親人,任何人都是不能信任的,所以朕的身邊從來不允許出現其他人。而夜無書,是他們唯一允許留在朕身邊的外人。可是呢,從朕登基以來,背叛朕的,全都是朕從未提防過的人。」
「背叛?」善業端起的風輕雲淡徹底消失,他將眸子合上,片刻後又睜開,眼底竟變成了血紅一片,「我何曾背叛過你?你捫心自問,為了保住你的皇位和性命,我做得難道比夜無書少嗎?可結果呢?夜無書得到是什麼?我得到的是什麼?就因為我有一位意圖謀反的父親?」
武帝微微抬起頭,似乎在看著善業,「你該得到什麼?」他低頭,諷刺地笑了一聲,口氣曖昧地說:「你該得到的,難道是——朕嗎?」
諷刺的笑聲猶如毒針深深扎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