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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得如此周到,那诸位同僚,咱们请吧?”
此话一出,方才还在原地静默的人群突然窸窸窣窣地动了起来。
一众大臣陆陆续续转过身,走下玉阶。
曹思诲却落在最后,看向孙内侍。
察觉到他的视线,孙内侍忙拱手,一脸感激地道:“多谢国公大人。”
曹思诲这才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转身跟上人群。
望着他朱红色的背影,孙添皱起眉,眼底蒙上一层阴翳。
祁昼明收到消息时,执笔的手一顿,饱蘸的墨汁“啪嗒”低落在纸页上,洇出一团漆黑,像极了他眼底那片化不开的阴云。
沉默良久,他将人挥退,幽深的黑眸晦暗不明。
乔五疾步从外头走进来,手中握着一张供状,一脸喜色:“大人,那人昨夜见了一面他的妻儿,终于肯招了。”
先前他们一度以为这世上当年知晓内情的人证俱已被灭口,不在人世。
却不想,功夫不负有心人。
先前大人背上的伤口崩裂那夜,他们终于查到了此人的下落。
只是此人甚是贪生怕死,生怕惹来黔国公的报复,从始至终都咬紧牙关不肯吐露半个字。
直至前日他们找到了他藏匿起来的妻儿,他终于才肯招认。
乔五将那张供词小心翼翼地摊放在祁昼明面前。
谁知他却只是随手拿起来,来回扫了几眼,又放了回去。
若有似无地轻叹一声:“来不及了……”
太晚了,哪怕再早一月,这张供词都还有大用。
可如今,皇帝的身体,等不及了。
乔五一滞,脸上的喜色褪去,不明就里地望向他。
这段时日一直不分昼夜地忙碌,以致他眼下泛起一圈淡淡的青黑,透露出一股疲色。
加之方才那句话,叫人莫名觉得颓然。
他不懂。
大人所说的“来不及了”是指什么?
明明如今关键的人证已经找到,只要将那人当年私藏的证据拿到手,再将曹家这些年的罪行一并捅出来。
他们不光能翻案,还能置曹家于死地。
可大人为何却好像突然之间就泄了劲儿?
容因一行已走了三日。
这一路上,怕遇山匪,容因命人走的皆是官道。
虽要绕些远路,但胜在安全。
今日已是他们赶路的第四日,听在前头领路的那个江家家仆说,再走约莫两个时辰,便能进淮阳城了。
这几日除却日落后在邸店住下的夜里短短几个时辰,容因几乎都不曾下过这辆马车。
头两日,许是在马车上待得久了,容因总觉得心口窒闷得难受。
即便含了梅子干,饮了薄荷甜浆,也不起丝毫作用。
可打从昨日起,她却好似突然适应了过来,一整日都没再像前两日那般没精打采。
晌午时分,和煦的光透过帷幕间的罅隙,钻进马车内。
容因将车帘卷起,取了个小巧的铜钩,将帘幕悬挂上去。
让阳光能够顺畅无阻地洒进来。
她与碧绡还有小奶团子三个人一起待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时间一长车内的空气难免污浊。
此刻正是晌午日头最温暖的时候,风也没有早晚时分那样寒凉,像这样通通风最好。
车帘卷好,容因坐回远处,一打眼却见祁承懿不知从哪里又掏出一本书来,正摇头晃脑地读着,与在府里听文先生授课时一般无二。
容因暗叹一声。
也不知祁家人身体里究竟都是什么基因。
明明都是人,可为什么她会感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