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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九年在美人幽幽凝視之下,他的胸口猛然刺痛不已,等回過味來,竟是不久之前忘卻了呼吸。
「呵呵呵……」男人突然一陣低低的輕笑,聲音從他的喉管發出,磁性低沉,仿佛是壓抑了已久。
下一刻,顧九年伸手,捏住了眼前美人的脖頸。
他掌力甚大,輕易就將施言擒住,纖細柔弱的脖頸在他掌中,掌心能感受到跳動的脈搏。
多麼鮮活的生命。
顧九年看著美人,她眼中神色依舊那麼堅毅,真真是和這副嬌弱的身子半點不相符。
美人的臉色逐漸漲紅,發白……
顧九年眼前頓時浮現出那晚的情景,阿言在他懷裡,逐漸失了顏色。
顧九年沒怕過什麼事,卻是怕極了那晚的噩夢重現。
心愛的人死在自己懷裡的滋味,此生難以治癒。
驀的,顧九年手一松。
他到底還是沒有殺了她,但也不打算放她走。
不管是因為什麼理由,就這樣將她困在身邊吧,如此一來,他還想能夠自欺欺人的以為,阿言的氣息還在。
「咳咳咳……」施言癱軟在地,不斷猛咳。
她真是沒料到,顧九年這般暴戾。
顧九年起身,再不看施言一眼,走時只丟下了一句:「想活命,少說話。」
施言:「……」
他是想告訴她,她活到現在,只是因為一張臉麼?
次日,施言醒來時已是日曬三竿。
很奇怪,得知一切真相,她痛恨浮躁過後,心緒已是異常平靜。
扶柳伺候她洗漱時,總覺得九姑娘眼神堅毅,仿佛不是深居內宅的女子,註定是要做出一番大事之人。
「姑娘今日這是要出門麼?」扶柳見施言淡掃峨眉,不免多問了一句,在看見施言脖頸上的紅痕時,又勸說她,「姑娘,婢子有話與您說。首輔大人願意留下您,一定是看重您的,您可千萬別觸首輔大人的眉頭了,您的確生的美貌,但也不能說自己就是先夫人啊,婢子聽府上的嬤嬤提及,首輔大人對先夫人情深義重,這些年一直為了先夫人守身如玉呢。」
扶柳 單純,沒甚心機。
起初,顧九年便是看在她毫無心思的份上,才買下了她。
越是天真的人,越是安全。
施言看著銅鏡中的自己,略略失神。
守身如玉……
扶柳感嘆一聲,兀自又說:「婢子還聽說,先夫人在大婚之夜過世的,首輔真正是可憐人,竟守了這麼多年。」
扶柳擰著秀眉,仿佛對顧九年心疼不已。
施言:「……」世人對顧九年是有什麼誤解?
顧九年表面的確是清心寡欲,但絕非是柳下惠,他有多麼容易動情,施言比誰都清楚。
眼下,不是計較她和顧九年之間的事的時候。
收斂一切心緒,施言帶著扶柳出了門。
以她對顧九年的了解,顧九年不可能允許她凌駕於他之上。
她想要達到自己的目的,只能另闢蹊徑。
施言讓車夫在集市轉了半晌,又在朱雀大街繞了三圈,仿佛只是毫無目的的四處亂逛。
暗暗跟在其後的常達一臉狐疑:九姑娘,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晌午時候,施言下了馬車。
扶柳一路轉的頭暈:「姑娘,您今日究竟是想作甚?」
施言唇角微微一揚。
昨日去長姐墳前的藍衣男子,恐怕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按理說,他必然會格外留意自己。
施言很好奇,他到底是誰。
「去酒樓吃飯,反正首輔大人有錢,記在首輔帳上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