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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想起来了。
我想起了当时的状况。像是夏天的我都在做些什么?在哪里、在什么样的环境、以什么样的状态、用什么样的姿势做些什么?春天呢?秋天呢?然后……
冬天呢?
冬天随着榻榻米的香味一同复苏。没错,现在也是如此。
低温,还有那股香味,我总是成双成对地一块儿忆起。天气一冷,我的鼻孔就嗅到虚幻的榻榻米香;一嗅到榻榻米香,尽管天不冶,我却依稀感觉到寒凉。
那会不会是那个开了洞的房间的记忆?
我独自一人坐在那个冷冰冰、不怎么明亮的房间里。
做白日梦。
画画图。
看漫画。
我是否就是这样,在那里度过……?
我大概是在那里看漫画。我想不起来是什么漫画。连最早是什么时候我都想不起来了,所以也无从想出是看些什么作品。但我已经识字了,所以应该是上小学以后。
坐在榻榻米上看。
然后趴着看。
接着翻身侧躺着看。
我有个习惯,一旦沉迷于剧情里,就会侧躺着看漫画,右侧朝下地看。
现在我也用这种姿势看书,所以我总是躺在沙发或床上看书。
我一直都是这样,我想过去应该也是。
那个房间里……
没有枕头,也没有用来代替枕头的座垫。我应该是侧躺下来,右颊贴在榻榻米上看漫画。
在没有暖气,隆冬的寒冷彻骨的小房间里。
我将右颊贴在异样青翠的冰凉榻榻米上度过浓密的时光。我深深地吸进满腔蔺草独特的香味,自个儿度过愉悦的时光。
一定是这样。
年复一年。
自我懂事之前开始,好几年之间。
每到冬天,我就反复这么做。
到了晚上,应该会开着萤光灯,可是我没有什么晚上的记忆。总是微亮又幽暗,那个房间总是这样。
只有一道窗户。
白天不点灯,所以光源只有那道窗户。
换句话说……
我应该是背对窗户躺下,若不是这样,就暗到读不了漫画了。虽然不可能一直维持同样的姿势,但沉迷于漫画时,我一定是那种姿势。
我看完漫画了吗?
还是读到一半,想起别的事?
还是看腻了?
我将目光从漫画移开了。
隔着漫画书,望向我的正面。
那里应该开了一个三角形的洞穴,我应该横躺着看到了一个漆黑的洞穴。
我看见了。
正好隔了一张榻榻米的距离,也就是约半间③远的旁边,有一个洞穴。我看到三角形的洞穴。
可是,
应该漆黑的洞穴并不黑。
洞穴的另一头,
有一张脸。
是那张……
不是任何人的脸。
脸一样是横向的。和我相反,把左颊贴在地板上看着我。洞穴并不大,所以只看得到脸。隔壁房间也有人躺在地上看着我——我心想。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可能了,就连小孩子也会这么想。
当时我也是这么想吧。
也可能没想得那么深。
脸不大不小,恰恰好就嵌在洞里。
洞穴是三角形的,所以右眼以上和右颊以下看不见。
——是个女孩。
我这么想——好像。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但我想我看到那张脸,也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又把目光移回漫画,继续沉迷于书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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