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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抬手,招呼程誦跟上。
兩人步行到陳顏的按摩房。
這裡離肖冰的理髮店不遠。
白天本該關門,這會兒竟然開著。
紀荷走進去,和那個叫琴姐的老闆娘打招呼,問今天怎麼回事,開這麼早。
琴姐四十歲往上,風韻猶存,一臉苦大仇深,「我是知道被分屍的是龐曉峰,就不敢住家裡……」
「怎麼了?」紀荷在口袋按下錄音筆,進入工作狀態。
「你不是不知道,龐曉峰作惡多端,仗著他姐夫把持楚河街經濟,橫行鄉里慣了。」
琴姐是外地人,謀生很不容易。
紀荷不是同情性工作者什麼的,而是存在即合理。
她輕皺眉頭,像是很能感受對方的情緒,惹得琴姐大倒苦水。
說早上警方找她詢問,問了些龐曉峰平時和哪些人結仇之類的。
她只是龐曉峰一個發泄工具,哪裡曉得那些。
心驚膽戰從警局回來,越想越害怕,她那棟房子,龐曉峰以前常去鬼混,現在人被分屍,還被水塘的小龍蝦啃地七七八八,怎麼想怎麼可怕。
一亂就從家裡逃出來了。
「不要怕。」紀荷笑安慰,「又不是你殺的。怕什麼。」
「那你知道誰可能殺他嗎?」程誦忍不住插嘴問。
琴姐嘆氣,「他仇家太多啦。」
程誦還想問,紀荷阻止了。
一邊狀似不經意地笑說,「龐曉峰對你好像不錯,你有點傷感。」
琴姐不住苦笑,「就一般吧。只是人死了,就覺得挺……說不出來的感覺……他要是有個後就好了……可惜永遠不會有。」
「為什麼這麼說?」紀荷奇怪。
「他無精的,哪裡生得了孩子。」
「無精?」紀荷臉色一變,想到什麼,瞬時連眉心都擰起,低問,「你確定是無精……」
「對。他每次會有那個快感,但是沒那東西……我倆都不做措施……」琴姐說著挺難為情,尤其還有程誦這個小伙子在場。
程誦輕咳一聲,當做沒聽到。
紀荷聲音越來越輕,連她自己都沒發覺地,很耐心,幾乎是輕輔導狀態,「你要知道,無精……是指輸出中未見精子才叫無精……而你的說法更像他徹底的沒有輸出……」
「對,對!他是出不來,整個沒有那個東西。」
「謝謝。」紀荷臉色發白的一道謝,頭也不回地衝出按摩房。
程誦跟在後頭嚷,說接下來要去找陳顏,方向走錯。
她沒理。
再次來到肖冰的理髮店前,隨手抄起靠在牆根的一條板凳砸開玻璃窗。
呼啦一聲巨響,二分之一牆的展示窗碎裂。
她踩著玻璃跳進去。
程誦驚嚷著隨後。
紀荷沒管別人,逕自在裡面一通找,所有東西看起來都在,但重要的主人卻消失了。
她翻箱倒櫃。
這小子其實沒什麼貴重物品,唯一一塊表,是去年冬末紀荷送給他的生日禮物,三千多塊錢,不算貴也不算便宜。
表現在不在了。
跟著主人的身份證一起消失。
他甚至留下了裝有幾百塊錢的錢包……
把錶帶走了。
紀荷記得這小子不愛戴這塊表,說丑,說中學生才戴這種樣式。
和他以前的豪門生活相比,這表的確不值一提,但是,紀荷現在才想到一種可能。
一無所有的肖冰,不是不愛戴,是太愛護了,怕理髮時磕著碰著,以不喜的理由,掩蓋內心深處真正的深愛。
她神色恍若遇上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