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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顧著哭。
說祝他生日快樂。
他說,他等的不是一句生日快樂……
可紀荷只記得對他說生日快樂,這是她來到他眼前的原因啊。
也是至關重要、比她性命還大的事。
他後來說,別哭了,你好好的說,我原諒你……
紀荷放棄了這次機會。她說我沒的說了,生日快樂。
然後離開。
這一次離開眾人目送她,像參加她的葬禮,目送一具空殼入棺。
江傾受到極大侮辱,全城人都知道他差點為傭人的女兒喪命,但沒有人知道在傭人的女兒面前,他竟是如此卑微。
他叫她,留下來,說清楚。
眾目睽睽。
紀荷不願意,直接離去。
走在喧囂的街頭,霓虹模糊。
無家可歸和放棄一個重要的人,接下來她不知道幹什麼去。
也許是回到救助站?
但是,她沒想到,自己又回到酒吧,在外頭守著,像以前一樣。
他不勝酒力,加上病後初愈,萬一喝傷了怎麼辦?
紀荷發現自己把照顧他這份工作當成了使命,即使一無所有,江傾這個名字一直在腦海晃。
記得他生日。
記得他不勝酒力。
於是空乏的人生好像突地富有起來。
在外面等到十二點。他被人架著出來。
他們要去酒店,在酒吧的不遠處。
紀荷跟在後面,突然變得極其清醒。
每走向他的一步,她都知道自己要幹什麼……
只不過,再次從酒店出來,她讓自己失了憶。
並且希望他也失憶。
就讓美夢般的纏綿變成真夢存在,逐漸大家就都忘了。
……
那晚的後半夜,她被報復。
畢竟偷了人家兒子珍貴的東西。
江董事長的秘書殺伐果斷。
紀荷那時才明白,族裡叔叔對自己的手段真不夠看,人家從年輕時就跟江董事長走南闖北,對付人,只送去救助站的話、是難能可貴的仁慈。
她沒有珍惜這份仁慈,顯然會被加倍報復。
從晶銳酒店的大街到南江邊上,如乞丐一般被驅逐、戲弄。
讓她離開南江,再也不要出現在江傾面前。
紀荷說自己會離開。
秘書問她,那為什麼沒走?
她哭,說聲生日快樂不可以?
對方嗤笑,說這一晚過後江傾不會記得她,江董已經安排別的女人到他房裡,等天亮,他就會將昨晚和她的一切、當做和別人的一切。
紀荷說,正好,她也這麼希望的。
然後轉身跳進南江。
憤怒、不甘、不屈、絕望……
從出生到高考這一年的十七歲,沒一件事是由自己掌握。
她累了。
江水濃稠,壓進鼻口。
黑烏烏的什麼都看不見。
至少死上面,她自己做了主……
可老天爺搗亂,覺得她可以再掙扎幾下。
於是,在下游的一塊浮板上醒來。
怎麼會有浮板呢,江里?
南江是全國文明城市和旅遊大市,江面不可能存在一絲垃圾。
她趴在上面看到兩岸很高很高,晴空萬里,有煙囪,也有垃圾山。
浮板是從垃圾山飄落。
幾個髒兮兮的孩子發現她,大點兒的用長杆伸向水裡,讓她抓著上岸。
紀荷到了岸邊,發現自己被垃圾包圍,七個孩子衣服髒到脫下來能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