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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当下人使唤,姜姝抬手就要去接过那双绣鞋,然而谢让并未给她,而是直接在她的身前半蹲下,放下那双绣鞋,一只手握住她的脚踝。
温热的掌心贴着细嫩的肌肤,姜姝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忍不住小声道:“痒”
感觉到握着自己脚踝的手顿了一下,但是很快又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谢让拿了一张干净的帕子轻轻地擦拭着她的脚面,把上面多余的水分擦干,这才重新拿起绣鞋要给她穿上。
上次她让谢让伺候她脱鞋是因为实在是困得不行了,才会迷迷糊糊中理所应当让对方替自己脱鞋,她今天已经被娘亲教训了,要是再把谢让当成跟伺候她的下人来对待,就不许她再回娘家。
看着正在认真给自己穿鞋的谢让,姜姝脸上有些心虚。
娘亲,这可不是女儿让他做的,是他自己主动的。
“郎君,其实你不用”
她正要说以后都不用替她做这些,谢让已经给她两只脚都穿好了鞋,他抬头,正好看见她低头盯着自己。
“嗯?什么?”
姜姝看着眼下这张完美无暇的脸,心突然不争气地砰砰直跳,到嘴的话咽了下去,她微微翘起唇角:“没什么,谢谢郎君替我穿鞋。”
不敢继续与谢让对视,她转了头往别的地方看去,却看见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张大红色的请帖。
“那是什么?”
她将身子探过去拿起那张红笺,打开的时候才发现是安远侯世子成婚的请帖,上面的日期上正写着五月初七。
谢让已经站起了身,他还没有离开,整个人都将她罩在了身下,姜姝手中捏着那张请帖,正要问他为什么会有这个,仰头就见他看着她手中的请帖,一双黑色地眸子幽深似寒潭。
沉默半晌,对方才缓缓道:“今天安远侯世子给我的。”
她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还抬头看了一眼谢让,发现他似乎在认真地听着她说话。
等她完全停了下来,谢让突然道:“你与谢豫”
姜姝知道他想问什么,立刻道:“我与他并没有什么,从前的事情是我不懂事,但是我与他之间没有任何的私交,与他也并未私下见过面!”
这种事情还是要交代清楚,万一谢让觉得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心里因此有了疙瘩那就不好了。
以为他不信,她又道:“我虽然与他走得近,可是每次三姐姐都在的,我也知道他与三姐姐两情相悦,且我身上有与郎君的婚约在,所以并未与他做出什么逾矩的事情来。”
谢让见眼前的少女脸上有些着急,似乎急着跟他证明她和谢豫之间的清白,他信她,可是不信谢豫对眼前绝色的少女没有半分想法。
况且,谢豫和姜姝姝未必是两情相悦。
夜寒,风雪犹如挦绵扯絮。
谢让展开他家先生邬庆川寄送到驿站的书信。
都是家信。一封写已经为他在洛阳购置了宅院,就等他去住了。一封写近日做了几首好诗,但总觉得有些韵脚没写好。最近的一封甚至抱怨吃遍洛阳的蜀州菜却找不到一个正宗的。
零零碎碎写了许多,想到什么写什么,又迫不及待的送过来,可见先生确实是思念他紧了。
谢让心下开怀,将信仔仔细细折好收袖子里后,便开始提笔写日录。
他从六岁起就有写日录的习惯,这么多年一直坚持,鲜少落下过。但年少的事情尚且能直言写到日录里,做官之后,却不能如此写真话了。
他便将不好明说的事情隐去,不写经过,只写下一两句感慨。
今日也是一般的,先直白写大雪封路行走不易,路上吃食变贵。再隐去驿站里的见闻,无头无尾在纸上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