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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想要進化，就是如此殘酷。

戰事過後，原初留在a435g星系處理了一批米婭遺留下來的問題，線蟲用來要挾米婭的那個人類還活著，是個索倫人，米婭在四千年前的戰場上將這人帶回來，原本是一線指揮官的波旬貴族為此退出對人類戰事，在邊緣星系置辦領地，據說是因為從a435星系架設星台可以看到索倫主星。

那名索倫人聽了這事沒什麼反應，原初想把人送回索倫，結果隔日就傳來消息，人在米婭的住所吞槍自殺，死得分外乾脆。

「這種感情很難得啊。」戚霜對此評價道。

原初很不能理解，米婭是波旬貴族，需要對領地負責，維卡蟲族傷害不了波旬族，卻能傷害這些波旬族視若珍寶的人類，她為了自己的人類，毫不猶豫捨棄了一整個星系的人類，相比之下，一點資源倒顯得不重要了，倘若米婭活著，他必然要讓這個背棄者付出相等的代價，只不過她死了無處追究，才顯得他格外寬容。

戚霜搖搖頭，說道：「正因為我們無法理解這種感情，才顯得難得，一份感情凌駕於所有一切責任道德生命之上，如果不算愧疚，她死得應該相當幸福。」

說這個原初就有些懂了，但他仍然說道：「當她選擇為一個人類背棄種族，這份感情就應該被唾棄。」

戚霜於是也點點頭。

養傷的日子很平靜，戚霜花了近一百年的時間長出了一條手臂……嬰兒長短的一條手臂，而這已經算是很快的了，連她自己都沒想到，還是v520提醒之後才反應過來，波旬族以礦石靈脈為食，在大多數位面，這種東西都是相當少見的，如今對她卻是無限制供應，傷養得快也就很正常了。

這一百年的時間裡，波旬族止戰，就連偷盜拐賣人類這種小型犯罪也漸漸消失了，除了因為新王是人類的緣故，也因為近些年來蟲族入侵越來越頻繁了，波旬族對此並不懼怕，但人類和蟲族之間的仇恨漸漸凌駕在對波旬族的仇恨之上，後經索倫族牽頭，近百個實力較為強大的人族簽訂盟約，與波旬族暫時休戰，全力應對蟲族。

所謂遠交近攻，除了地理位置，也有威脅大小之分，波旬族饞人類身子，打仗打著打著就變成劫人，極少發動大型危險武器，蟲族也饞身子，每到一地殺戮一地，戰場對它們來說等於人肉自助，結下的是血海深仇，波旬族對人類的威脅雖然大，但始終沒有蟲族的威脅那麼緊迫，暫時休戰甚至交好，以便騰出手來對戰蟲族，符合大多數人類族群的利益。

如果不是人類聯盟極力反對，波旬族是很想抄傢伙上戰場幫助佳人打蟲族的，但真讓波旬族這麼做了，戰後要考慮的東西就太多了。

戚霜一向不會在一個文明停留太久的時間，這次在波旬族停留的時間已經不短，心態也不比先前冷眼旁觀時那麼淡漠，計算一下人類族群的人數，再對比一下波旬族相對而言少得可憐的那一點數目，以及波旬族龐大的地盤，忽然有一天，對身邊的原初提出了一條靈魂質問：「波旬族既然到了離開人類活不下去的地步，為什麼不解散王朝，讓族人去人類族群里生活？」

其他的種族也就算了，打散分布到人類族群里相當於主動融合，久而久之連文明都會被淹沒，但波旬族有得天獨厚的意識共同體，和人類之間還有物種隔離，即便混入人類族群也不會讓自己的文明消失，那為什麼不像人類文明早期那樣混過去當什麼神仙妖怪，而要自己開地盤，擄人類來養？

強大如索倫人都得拍一些神劇給星牆帶里的人類族群洗腦，就是因為人類族群里有太多慕強的二五仔，以波旬族的條件，也算是個上門佳婿啊。

這是個好問題，從金烏太子那俊美臉龐上漸漸浮現出的震驚來看，也許他聽都沒聽過這種設想。

但……可行性確實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