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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件事聽起來十分詭異,但……看著大小姐一臉「你快誇我」的自信模樣,應當不是信口胡吹。
鼻端飄過櫻桃的甜香,迎著她希冀的目光,裴振衣輕聲道:「我並未覺得你無用。」
「那你為什麼總躲著我」寶頤胡亂東拉西扯,賊心不死地想用上話本子台詞:「今日出來是帶你瞧瞧我的江山,只要你乖乖聽話,往後我的就是你的,我也是你的,明白嗎?」
「躲著你是因為你糾纏不休。」裴振衣淡淡道:「你有能耐操持這些產業,這很好,可與我又有何干?」
「我是你的主人,自當寵著你,讓你時刻貌美如花才是。」寶頤自行忽略了他最後一句話,豪邁揮手道:「看上哪件衣裳就穿走,記在我帳上。」
話音落地,邊上杵著當擺設的兩個侍女驚訝地對視一眼。
——向來只聽男子對女子擺闊,反過來的情況,這還是第一回 碰到。
兩人看向寶頤的眼神越發崇敬:不愧是東家,好一身誘良家下海的手段!
而那被誘的良家少男卻面色如常,心裡未動一丁點波瀾。
他倒也沒傻到信寶頤的鬼話。
若他真敢染指侯府的千金,從她身上攫取好處,怕是早就被府上家丁打到殘廢了。
那日大小姐走後,他艱難地平復了陌生的身體反應,隨即便被侯府下人帶去了後院,雍容的貴婦人頂著一張和大小姐三分相似的臉,審視著立在堂下的自己。
他隱隱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他等著來自大小姐母親的質問,敲打,抑或是乾脆狠揍他一頓,警告他不許再同大姑娘來往……可這些都未發生。
那貴婦只是端起茶盞,輕飲了一口,笑著轉過頭去。
身邊的婆子心領神會,不咸不淡地與他道:「姑娘生性爛漫,難免莽撞貪玩了些,可她畢竟是侯府的千金,身份不比旁人,便勞煩裴公子多拿捏著些分寸了。」
——自以為優雅的含蓄,盡顯上位者的傲慢。
那時他的心中是難堪,還有好笑。
是他願意招惹唐寶頤的嗎?
不,不是這樣的,主動接近的一直是她,不依不饒的也是她,他只是不停向前奔跑的獵物而已。
還是一個身份低賤,通身軟肋的獵物。
他回過神,罪魁禍首正背對著他,在一個樸素的木盒子裡翻找著什麼。
「汝陽說男人都現實得很。」她喋喋不休:「可你不一樣,我這種有錢的女人,就喜歡你這樣不食人間煙火的。」
……越說越離譜。
他在心裡嘆了口氣,平靜道:「五姑娘誤會了,我其實……你幹什麼!」
聲音拔高,他猝然後退數步。
寶頤被嚇了一跳,持著皮尺,從他腰間抬起頭,茫然道:「我給你量身呀。」
「不必!」強硬的拒絕。
「不量身怎麼給你做衣裳?」寶頤還打算接著量身的機會好生勾引他一二呢,豈能輕易放他離開?立時跺腳追上去:「不成,你可是我的面首,天天穿得灰不溜秋,出去平白丟我的臉,過來!讓我量!」
「東家慢些!」侍女們手忙腳亂。
一時清幽的雅間中亂鬨鬨如菜市一般,兩人繞著桌子你逃我追,俱是出了滿額的汗,只不過寶頤是因為體力不濟,裴振衣則是出自窘迫。
「唐寶頤,你莫要欺人太甚了!無故輕薄於人,還知不知羞恥!」
他難得失了分寸,厲聲呵斥道。
寶頤被訓懵了。
他吼她,他竟敢吼她!
連她親爹都沒大聲對她說過一句話,他怎麼敢!
短暫的呆滯後,萬般氣惱湧上心頭:她逆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