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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主動求人收他入了唐府,不管是出自什麼目的,對他來說都是一樁難得的機會,這份恩情不得不記。
欠了人情該怎麼辦?鄉人的道義遠比帝都中人來得簡單直接,只有知恩圖報一條路。
所以這次,裴振衣沒有毫不猶豫地揮開她,
他只是沉默地站在門與寶頤雙臂的空隙間,目光落在她眉目上。
她臉上有少女獨有的細細絨毛,門外朦朦朧朧的光透進來,照得她臉龐白里透著紅潤,用書里的話來說,像沾了點胭脂的粉撲子,嫩得讓人想掐一把。
當然,裴振衣不會做這種孟浪之事,畢竟,大小姐還在忙著威脅他呢。
「……可是啊裴振衣,我能讓你進來,自也能讓你原樣出去,非但你要滾出去,連著你的弟弟妹妹也別想來唐家讀書,你可是個好哥哥,應當想讓他們有個好前程吧。」 寶頤笑道。
她說話的調子軟,還帶點南方人士婉轉的腔調,威脅起人來也像是撒嬌,可是偏偏歪打正著地擊中了裴振衣的軟肋。
寶頤小巧細白的手拂過他的側臉,他下意識地躲,可寶頤執著地一次次將他的臉掰正,如是重複了幾次後,他終於放棄了,任由寶頤的手掌撫摸著他的面頰,輕聲道:「五姑娘究竟什麼意思。」
她稚氣又惡意地笑起來,露出一口整齊的小白牙:「你別怕,只要你乖乖聽我的話,我自然不會虧待你,話本子裡說了,強扭的瓜不甜,但解渴,你越是擰著我,我越是想嘗嘗你這瓜究竟是什麼滋味,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怎麼不明白呢?
裴振衣如一尊木雕般一動也不動,神情由難堪憤怒,逐漸轉為一種認命了的無奈。
——好像在受一場漫長的大刑。
寶頤十分滿意,對,這就是她期待的反應,這樣屈辱但又不得不受著磨難的裴振衣,可比油鹽不進的他瞧著可愛多了。
誰稀罕捂冰塊,累不累啊,寶頤想,我們聰明姑娘都是直接撬開的。
「五日後我們在族學見,」寶頤踮起腳,靠近他耳邊輕輕一吹,細聲道:「我費了大氣力才將你塞進族學,你可要好好學著,別讓我一番心思白費哦。」
尾音刻意拖得綿長,這樣才像是個不打折扣的壞女人。
裴振衣吐出一口濁氣,從牙縫裡硬拽出一字來:「好。」
寶頤給自己今天的表現打甲中等。
如果沒有說前面那些不知所云的屁話,她甚至覺得自己能衝擊甲上等。
成功讓裴振衣乖乖聽話後,寶頤心滿意足,大搖大擺走出了那間樸素的院子,難得地將心比心了一下,發現自己說的那些話確實是……有點噁心人。
如果有人敢自詡深情,對她說我想闖進你的天地,寶頤會直接讓他闖進刑部大牢。
冤有頭債有主,本次罪魁禍首就是那亂選參考的汝陽郡主。
「你這鬼書半點不管用,害我丟了好大的臉,」寶頤親自把書還去了公主府,抱怨道:「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台詞,顯得我像個當街調戲民女的市井流氓,若不是我反應機敏,扳回一城,說不定面首之事就要泡湯了!」
汝陽郡主嗑瓜子的咔吧咔吧聲戛然而止:「唐寶頤,你不會照抄了話本子台詞吧。」
寶頤理直氣壯:「是你讓我觀摩學習的呀,我照做了,還背了很久呢,有什麼不妥嗎?」
「你還問我有什麼不妥?你覺得呢唐五妹妹,」
汝陽被氣笑了,信手翻開一本霸道公主俏夫郎,高聲朗誦起來:「……公主上前,挑起張生下巴,巧笑倩兮道:小肉兒,你逃不掉的,乖乖掉進本宮的寬闊的胸懷中吧……」
寶頤撲上去捂她的嘴:「你小聲點,多丟人啊!」
「你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