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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阔无奈地站在那儿,见钟离莲想走,紧抓着她地胳膊不放。
“好、好——你忘不了我是吧?”拉着他的胳膊往屋里走。
进了屋,一把甩上雕花木门,松开尤阔的胳膊后就开始解自己的衣襟。
“你干什么?”
直盯着他的眼睛。“你不是忘不了我吗?那就从今天起让你彻底忘了吧!”
捉住她的手,用力拽开,“如果我想这样,你早就是我尤阔的妻子了,不是今天,你进宫那年就是了。”
“那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你明知道我最不想看见你……”
松开手。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递到她面前,“那就全由我来还 吧。”
看着他手上的匕首。眼泪婆娑,接过匕首握在掌心,“好!”望着手上的匕首,这十年来的一幕幕铺面而来,父母、兄姐死于屠刀之下地刹那。他将她藏进百姓堆里的刹那。他搂她着趟过沧龟山外冰河的刹 那,他被年幼的她咬得满身是伤的刹那,他带着她偷偷跑回沧龟遗址的刹那。他偷偷入宫见她地刹那……一使劲,匕首尖插进自己的左肩,惊得尤阔张大眼睛,“还不完你地,我下一世会还完。”泣不成声,原来自己还记得这么多他的事,连自己都还不知道。
尤阔伸手想去碰触她的伤口,却被她手上的匕首挥退,“以后,见你一次,我还一次!”既然两个人不能相知、相守,那就做个彻底的了断吧。
尤阔地手在半空中始终没有放下,他了解她,她从小就说话算话,从第一次看见她在血泊中抱着父母头颅地那刻,他就被她的坚定眼神镇住了,鬼使神差地救了她,就像是天注定的虐缘一般,他无数次想试着把她从痛苦、惊恐、仇恨中拉出来,却没有一次成功过,她就像个铁 块,无懈可击。
拉开门,走出小院,匕首依然攥在掌心,就像是攥着生命里最重要地东西,眼泪不听使唤的滑过脸颊,飘落尘埃。肩膀上的血洞不停地往外吐着血珠,血液染红前襟。
走上大街时,周边无数双眼睛望着她,她毫无所觉,依然如故地往前走,直到碰上尉迟华黎。
“苍蝇婆?!是谁!他奶奶的,是谁干得?”连忙撕下袖子夹层捂上她的肩膀。
钟离莲低下眼,突然啜泣起来,“华黎,带我回去吧。”声音很 轻,轻得连尉迟华黎几乎都听不见,她并不是个多么坚强的人,其实她最懦弱,这些年要不是靠着仇恨支撑着,或许她早就崩溃了。
“告诉我!是不是刚刚那个人?”她非杀了那人不可。
一把扯住尉迟华黎的衣袖,“华黎,求你。”声音依然很轻。
“好!”压下火气,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有杀人的欲望,她是真得把苍蝇婆、蚊子婆当成了自己的亲人,即使她们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即使她知道她们俩的出身都比自己强上百倍千倍不止,但她们不在乎,她也不在乎!“你没被欺负吧?”这个“欺负”的意思是指在男女之事上。
钟离莲含着泪摇摇头。
“那就好。”
“华黎——答应我一件事!以后再见到那个人,什么都不要做,我们——不认识他!”
张了半天嘴想反驳,终还是点了点头。
这天之后,尉迟华黎才发现自己才是三人里面最坚强的一个,其余两人的内心都是千疮百孔,即便表面上什么也看不出来。
或许她才是我们俩的精神之柱——钟离莲记起了金云溪在落风山上说过的一句话,现在她终于能够明白了,人在最无助时,无论对错、第一个站在你身边支持你的人,她才是真正可以让你放心信任的朋友。对于她跟金云溪这样的人来说,她们身边这样的人都太少了,少得只能允许尉迟华黎一个人进驻。
四十三 离间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