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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無言地站在墓碑前,邢司南沉默片刻,輕輕把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低聲道:「……楚白,滇南是你出生和長大的地方,也是你曾經為之拋頭顱灑熱血的地方。這裡有你多年的同事,有曾並肩過的戰友,我相信,你對這裡一定懷有特殊的感情。我不會幹涉你的選擇,無論是留在這裡,還是回到越州……」
「如果你父親還活著,他也一定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活下去。」
堆疊的雲層散去,天空中顯現出隱隱約約的金光。隨後,愈來愈耀眼的光芒穿透雲層,穿過雨霧,毫不吝嗇地籠罩住了整片大地。那種直擊靈魂的溫暖,像是沉默無聲的祝福。它將要驅走過去的寒冷與晦暗,驅走記憶里的陰翳與霧霾,於是此後的人生路上,所有的曲折與磨難,都將化為一往無前的坦途。
萬籟俱寂,雲過無聲。樹葉從枝頭飄落,打著旋兒地下墜,落在楚白的肩膀上。楚白伸手拂去,轉頭望向遠方。
多少次風起雲湧,多少個春夏秋冬。
楚白回想起他第一次遇見傅時晏的那一天,那時候他跌跌撞撞地走在一片怎麼走也走不出去的迷宮裡,四處碰壁,碰得頭破血流,苟延殘喘,渾渾噩噩地度日。
他曾經無數次懷疑自己出生在這個世界上的意義,曾經一度確信他的人生就會這樣爛在淤泥里。
「……」楚白俯下身,手指輕輕撫過墓碑上的石刻,認真道,「……謝謝。」
謝謝你把我從淤泥里拉出來,謝謝你……給了我選擇的權利。
他回過頭看向葉俊沲,聲音很輕,但眼神很堅定:「抱歉葉處,謝謝您的厚愛,也感謝您這段時間以來的照顧……但我想要留在越州。」
葉俊沲沒有再堅持,寒暄了幾句後,隨便找了個由頭離開了。這時間點既不過年也不過節,偌大的墓園裡冷冷清清,只剩下了楚白和邢司南兩個人。
邢司南握住他的手,揣進自己衣服口袋裡:「這麼久沒見,你就沒什麼想對我說的麼?」
「……」楚白對這種事情委實沒有什麼經驗,更別提在傅時晏墓前——等等,墓前?
他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我們剛剛是不是跟我爸出櫃了?」
「是吧。」邢司南攬住楚白,朝傅時晏的墓碑點了下頭,「岳父好,我是楚白的結婚對象邢司南。本人身高一米八七有房有車無貸款,工作穩定,無隱性疾病家族無遺傳病史,您要是對我不滿意的話就今晚站我床頭,要是您沒來,我就默認您同意了。」
楚白:「……」
邢司南眼睛裡帶著笑,看他:「親一下?」
「……」楚白抿了下嘴唇,「不要。」
「親一個吧?又沒人。」
「……」楚白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下一秒,邢司南便摟緊了他的腰,覆身上來,光天化日之下和他接了一個帶著雪鬆氣息的吻。
原本只是蜻蜓點水般的淺吻,但在唇齒相接的一瞬間,情況立刻變得有些無法控制。邢司南環在楚白腰上的手一點一點加重了力道,把他緊緊圈在自己懷裡,楚白被親得呼吸紊亂,下意識地掙扎了兩下。
邢司南這才放開他。兩人四目相對片刻,楚白的臉毫無來由地、「騰」一下子紅了。
他沉默了一會兒,磕磕絆絆地開口:「……結、結婚對象?」
「是啊。」邢司南悠哉悠哉,「你在直升機上不是答應我的求婚了嗎?」
「……」楚白捂了下隱隱發燙的額頭,「你可真會乘人之危。」
「我也可以不那麼乘人之危地,正式地再來一次。」邢司南注視著他,「你想要嗎?」
問這種兩個選項壓根沒什麼區別的問題簡直是在耍無賴,楚白咬了咬牙:「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