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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庭葉察覺到動靜抬起眼來，說：「醒了？」

他走過來，摸了摸江秋裊的額溫，低聲道：「退燒了。」

江秋裊從床上坐起來，賀庭葉給她倒了杯溫水，江秋裊乖乖喝下去，潤了潤嗓子。

「幾點了？」

賀庭葉抬手，看了看腕錶，「快五點了。」

「啊，這麼遲了。」

賀庭葉自然地為江秋裊理了理亂糟糟的頭髮，沒有主動提及早上發生的事，他只問：「要回去嗎？」

江秋裊咬了咬唇，搖頭：「不想。」

「那回家？」

「我這個時候回去，我爸媽肯定會問東問西。」

江秋裊抬起頭，病懨懨的小臉這會兒有了絲血色，她眨了眨晶透的小鹿眼，語氣有些可憐：「我能去你那嗎？」

賀庭葉的喉結滾了滾，須臾，他點頭：「好。」

——

第二次來賀庭葉的公寓，江秋裊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拘束，徑直坐上賀庭葉家的那個超舒服的大躺椅。

賀庭葉淡淡一笑，這毫不生分的樣子，簡直和幾小時前說著怕麻煩他的樣子大相逕庭。

賀庭葉提前叫了晚餐，給江秋裊準備的是清淡的白粥，江秋裊一看就皺緊了眉頭。

「只有白粥啊，連小菜都沒有嗎？」

賀庭葉淡淡瞥了她一眼，「讓你生病？」

江秋裊撇了撇嘴巴，無辜極了。

飯桌上，賀庭葉和江秋裊說了帖子的後續處理結果，知道發帖人是楊琪琪的時候她稍稍有些意外，她本以為那帖子是朱瑤薇的發的，不過仔細一想，朱瑤薇那麼聰明，這種容易被人拆穿的事情怎麼可能是她自己去做，估計楊琪琪只是被朱瑤薇當槍使罷了。

賀庭葉看到她波瀾不驚的神色，問道：「在學校經常被人欺負？」

舀粥的動作一頓，江秋裊輕輕抬了下眼睫，片刻後，又重新低垂下去。

她喝了口粥，平靜說道：「算不上欺負，只是針對吧，習慣了。」

賀庭葉皺了眉。

「這個世界，女孩子對女孩子的惡意真的都挺大的。庭葉哥，你還記得我高一那年，有一次突然到你學校找你嗎？」

賀庭葉點頭，他記得。

那時候他讀大三，有天晚上忽然接到江秋裊的電話，說要來找他，當時賀庭葉沒多想，就去校門口接江秋裊了，等看到了人，江秋裊望著他，忽然嘴巴一撇，當場就哭了。

「我那時候沒告訴你發生了什麼事，現在我和你說。」江秋裊笑了一下，語氣輕鬆，「那天，我的書包和課本，還有那條為了學校校慶表演特地準備的裙子，全部被她們扔進了廁所的便池裡。」

「原因很簡單，就是她們看不慣我，認為所有人都喜歡我，包括那條裙子，她們也認為我是刻意在炫富，覺得我很裝，很假。」

在聽到江秋裊的話後，賀庭葉的臉色驀地沉下來。

江秋裊倒是無所謂，她攪著碗裡的粥，笑嘻嘻地說：「不過這也只是一小部分人啦，大部分人還是挺喜歡我的，我身邊也有好多朋友，第二天他們就把那幾個人告到教務處，找人教訓了一頓，沒過多久她們就退學了。」

「所以，不告訴別人你的家世背景，也是因為這個？」賀庭葉看著她，一時之間竟有些心疼。

江秋裊聳了聳肩，「也不全是，我主要是不喜歡別人的阿諛奉承，不喜歡別人因為我的家世而刻意來親近我討好我，我不想靠著我爸媽打拼出的家業吃紅利，我想靠自己得到我想要的。」

在這一刻，賀庭葉是真的確信江秋裊已經不是從前的江秋裊了。

現在在他面前的，是一個成熟的，獨立的，有自己想法的女孩，準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