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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爾涅斯。」一旦開始說了實話,摩恩後面也完全續不出什麼謊言來了。
他垂著眼,聲音也不由得低了下去,心中向自己的神明為直呼其名而道著歉。
舅舅的表情複雜極了,他嘆了一口氣,拍了拍摩恩的腦袋瓜:「小子,想騙舅舅你還嫩了點,胡謅出個不像樣的名字來有什麼用?你還是心理包袱太重,沒事,那天我帶著你,就這麼說定了。這幾天記得好好地向洛阿米娜女神禱告。」
他當然也完全沒聽過維爾涅斯的名字,這位沒有掌管著事物的神明是人類認知的盲點。
說完舅舅眼睛一瞪,揣著錢回了屋子。
舅媽斜睨了摩恩一眼,補充道:「不知道你在彆扭什麼,是責怪我們從前不肯帶著你?給大人們甩起臉子了,摩恩?」
這夫妻倆一唱一和都說到這個地步,摩恩自然也明白自己似乎沒機會掙扎了。
舅舅一家對他畢竟有養育之恩,雖然是為了這個虛無縹緲的「占份額」的由頭,他卻不得不聽從他們的安排。
摩恩心中感到有點難受,他想,這幾天他得向他親愛的神明說明一下這件事情,祈禱能得到對方的原諒……
可是這次神降日錯過了的話,下次見面,難道要等到三年之後了嗎?
這份壞心情一連持續了幾天,甚至在他們搬家換去了鎮上的大房子時也絲毫沒有好轉。
摩恩每天晚上都向神傾訴,可是再也沒有等到過回應。
明明兩個月前神曾經降臨過一次,當時還與他約定這個冬天會來的……
會不會是神已經聽不見他的祈禱了呢,還是不願意聽他這個「負心漢」的「狡辯」了?
摩恩被自己的這個猜測搞得整個人都渾渾噩噩了起來,他這樣的「表現」卻又被舅舅他們視為「高興得不知所以然」、「被巨大的恩賜沖昏了頭腦」。
神降日當天的早晨,摩恩頂著一對黑眼圈被湯米叫醒。
他直到凌晨才睡下,幾乎半個夜晚都跪在地上碎碎念。
湯米粗魯地往他的頭髮上抹著髮油,一邊抹一邊嫌棄著摩恩淺棕的發色。
「請你去了以後不要表現出沒見過世面的樣子。」他遞過來一個自己的備用小領結,這樣警告道。
摩恩連應聲的力氣都沒了,他跟著舅舅和湯米趕路的途中,越來越覺得自己這樣的做法十分錯誤。
他一個不信仰洛阿米娜的人,混進人家的神廟裡就不對,更別提他家「小可憐」神明只有他一個信徒,如果連他也「叛逃」了,場面該多心酸呀。
說不定維爾涅斯之後的日子沒有聽他的禱告,還不知道他搬了家,因此降臨回曾經的小閣樓里,卻發現人去樓空。
摩恩越想越窒息,他坐在舅舅狠了心花錢租下的馬車上面,望著遠處高大恢弘的巨大神廟建築,以及建築門口那一批批湧進去的狂熱信眾,緊緊地攥住了自己的手掌。
然後,他繃緊肌肉,後背弓起,膝蓋使力,默數三個數,猛地從馬車上跳了下去
「唔……」
因為馬車還在疾馳,他的腳一下子跳麻了,嘴裡不禁發出一聲痛呼。
而且落地不穩導致雙手擦在地面上,還劃破了皮。
眼看著又是好幾輛馬車衝著這邊駛來,摩恩狼狽地連滾帶爬移開身子讓路。
「摩恩?!你做什麼!」耳後有舅舅怒吼的聲音,但那聲音已經漸漸微弱。
「他瘋了,爸爸,別管他了!我們已經擠不進前面的位置了!」湯姆氣急敗壞地催促馬車繼續向前。
摩恩咬著牙充耳不聞,爬起身朝著反方向一路狂奔。
他覺得自己真是瘋了,怎麼會做出那麼錯誤的判斷。
他一早上就不